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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文言文,使我們成為沒有記憶的民族?

關於此次國文課綱文言文比例調低的爭議,正方反方都各有理由。而筆者在看過一段反對方的敘述後,想提出幾個可以被討論的問題。

上月30日詩人余光中受訪時卻表示,文言文非常重要,它是幾千年中華文化的載體,延續了老祖先幾千年來的思想、看法和結晶,「如果把它拋掉不用,我們就會變成沒有記憶的民族!」

此外,「國語文是我們的屋宇:呼籲謹慎審議課綱」連署也呼籲拋開文白比之爭,捍衛課綱修正不淪為意識形態的工具,至今連署人數破萬。

上文引起筆者的思考:

一、我們該如何定義「民族、中華文化」?這是個至今仍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正因沒有標準答案,筆者認為答案應該是開放的,而非唯一。

當人們說「中華民族」時,指的可能是相同種族,或生活在相似的文化圈裡的人們。然而若以種族來定義民族,「中華民族」卻很明顯的是「漢族」的代稱。就台灣這座島嶼上,便世世代代生活著許多原住民,可以用「我們中華民族」來註解其獨特的文化背景嗎?在高喊「我們中華民族」時,是不是以自己認同的單一種族的歷史、文化,強加在其他多元、絢爛的故事上?

若說「生活在相同文化圈內」可以部份定義「民族」,那麼是不是可以大致勾勒一個「中華民族」的雛形?關於這個問題,筆者想問,台灣學子在國文課上背了那麼多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但有幾位同學真的去過西湖、黃鶴樓?或者說,與那些名景有什麼樣的牽絆?真正在我們生活中鮮明存在的玉山、阿里山、日月潭……又有哪些相關的文學作品,是被我們記住的呢?或者對於一個對臺灣這塊土地有深厚感情的人而言,國文課本中的名山大川,真的會比台灣的山巒更有「文化上的價值」嗎?

我們生活的文化圈,真的和「西湖、黃鶴樓」是同樣的文化圈嗎?

綜上所述,「沒有記憶的民族」聽似悚然,但我們可以先想想,我們的民族為什麼一定要是人們所說的民族?我們想有的記憶,為什麼一定要是人們認為我們該有的記憶?

二、「文言文是幾千年中華文化的載體」──我們可以思考,載的是「誰的文化」?為什麼只能藉由幾篇經典來載?

筆者認為,「文言文是文化的載體」之類的話雖將文言文放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位置,但卻容易讓人忽略,為什麼一定要、並且只能載下那些特定的文化呢?換句話說,我們也可以說「原住民文學是文化的載體」、「女性文學是文化的載體」──不過此處的文化指的便有了更多元的意涵。若說「文言文是文化的載體,所以一定要讀文言文」,實則是無行中將那份文化擺在較優越的位置。

此外,文化、文學的面相多元,本就無法用幾篇「經典」來囊括。首先,「經典」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什麼樣的價值是古人的心血結晶、值得被流傳百世,都是由近代的人們所定論;而在一代一代的鞏固後,再被現代的人奉為圭臬,因為上一代的人也這麼做。但為什麼非要那幾篇不可?若要傳達的價值觀,有其他的文章也可以傳達,那麼填充我們國文課本的,還是非「經典」不可嗎?

以上是筆者藉一段文字所延伸出的探討。筆者認為,有些觀點並不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一句話可以包含許多的優越、僵化,卻又看似冠冕堂皇,如同痛心疾首的呼籲。

囹語Prisper 邱靖婷 2017-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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