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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專車之骨,必俟魯儒。
──王世貞.本草綱目序


題解

防風氏,中國傳說上古人物或氏族名,巨人族,《會稽記》言「防風氏身長三丈(編按:周代一尺為今日19.1公分,三丈約5.73公尺),刑者不及,乃築高塘臨之,故回刑塘。」防風氏是大禹時期人物,為遠古防風國的創始人,又稱汪芒氏,防風氏人高骨頭也大,要用車拉才行。他協助大禹治水。傳說大禹召集天下諸侯到會稽山開會,大會召開三天,卻還沒見防風氏;等他趕來後,禹大為震怒,將防風氏殺死,禹也因此樹立其權威,成為天下共主,《國語》、《韓非子.飾邪》均有記載。防風氏被殺後,相傳有許多諸侯為他喊冤,禹不得已派人下去進行調查,結果防風氏確實是為了防洪而延誤會期。於是大禹給防風氏平反,並允許立廟祭祀。六朝志怪《述異記》記載:「今吳越間防風廟,土木作其形,龍首牛耳,連眉一目」的模樣。五代十國時吳越國王錢鏐封防風氏為靈德王,並重建其廟。

又傳春秋時吳國攻打越國,摧毀會稽城,同時出土一根要用車拉的大骨頭,吳國使者向孔子請教這是何種骨頭?孔子答以防風氏之骨。事見《國語.魯語》、《說苑.辨物》。王世貞《本草綱目》序文有「辨專車(獨據一車)之骨,必俟(等待)魯儒(指孔子)。」即指此一典故,意指只有博學多聞的人,才能分辨少見多怪的事物。

下文出自《說苑.辨物》,原文無標題,標題為編者擬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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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風氏.png



骨節專車

吳伐越,隳會稽,得骨專車。使使問孔子曰:「骨何者最大?」孔子曰:「禹致群臣會稽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骨節專車,此為大矣。」

使者曰:「誰為神?」孔子曰:「山川之靈,足以紀綱天下者,其守為神。社稷為公侯,山川之祀為諸侯,皆屬於王者。」

曰:「防風氏何守?」孔子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之山者也,其神為釐姓,在虞夏為防風氏,商為汪芒氏,於周為長狄氏,今謂之大人。」


使者曰:「人長幾何?」孔子曰:「僬僥氏三尺,短之至也;長者不過十,數之極也。」

使者曰:「善哉!聖人也。」


【文章出處】
《說苑》
辨物
原作者:劉向


防風氏.jpg
上圖:防風氏
大禹治水.png
上圖:防風氏


註釋翻譯

吳伐越,隳會稽,得骨專車。使使問孔子曰:「骨何者最大?」
譯文:
吳國攻打越國時,在會稽這個地方得到一塊骨頭,可以裝滿一車子。於是吳國派使者去問孔子,說:「什麼的骨頭最大?」

孔子曰:「禹致群臣會稽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骨節專車,此為大矣。」
譯文:
孔子說:「大禹在會稽山召集群臣時,防風氏遲到,大禹就殺了他,他的骨節可以裝一車,這骨頭是很大的。」


使者曰:「誰為神?」
譯文:
吳國使者一聽,覺得孔子說的像神話故事,使者有點不相信,繼續問:「您說的神是什麼呢?」

孔子曰:「山川之靈,足以紀綱天下者,其守為神。社稷為公侯,山川之祀為諸侯,皆屬於王者。」
譯文:
孔子說:「所謂的神,有山川之神,有社稷之神。山川之神能夠綱紀天下,社稷之神就是公侯,他們都隸屬於天子(編按:此處孔子說的「神」未必是會神通的神靈,他把能夠綱紀天下、領導民眾者,都稱為「神」)。」


曰:「防風氏何守?」
譯文:
吳國使者又問:「那您說的防風氏,又是住在哪裡監守什麼呢?」

孔子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之山者也,其神為釐姓,在虞夏為防風氏,商為汪芒氏,於周為長狄氏,今謂之大人。」
譯文:
孔子說:「他是汪芒氏的君長,監守封嵎之山一帶的祭祀,釐姓。在虞、夏稱防風氏,商稱汪芒氏,在周稱長狄氏,現在叫做大人。」


使者曰:「人長幾何?」
譯文:
吳國使者又問:「人的身高最長的有多少呢?」

孔子曰:「僬僥氏三尺(編按:周代一尺為今日19.1公分,三尺約57.3公分),短之至也;長者不過十,數之極也。」
譯文:
孔子回答說:「僬僥氏身高三尺,是最矮短的了;最高的不過十尺,在大小上是人的極限了。」


使者曰:「善哉!聖人也。」
譯文:
吳國使者聽了之後說:「了不起呀!您博學多聞,真是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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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國語》關於「防風氏之骨」的記載

吳伐越,墮會稽,獲骨焉,節專車。

吳子使來好聘,且問之仲尼,曰:「無以吾命。」賓發幣於大夫,及仲尼,仲尼爵之。既徹俎而宴,客執骨而問曰:「敢問骨何為大?」仲尼曰:「丘聞之:昔禹致群神於會稽之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骨節專車。此為大矣。」

客曰:「敢問誰守為神?」仲尼曰:「山川之靈,足以紀綱天下者,其守為神;社稷之守者,為公侯。皆屬於王者。」

客曰:「防風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嵎之山者也,為漆姓。在虞、夏、商為汪芒氏,於周為長狄,今為大人。」

客曰:「人長之極幾何?」仲尼曰:「僬僥氏長三尺,短之至也。長者不過十之,數之極也。」


【文章出處】
《國語》
魯語
原作者:(傳)左丘明


防風氏.jpg
上圖:防風氏
防風氏.png
上圖:防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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