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引自網路)
〈蓼莪〉一詩的賦比興手法
談論《詩經》,一定會討論到「詩六義」。所謂「詩六義」,是指風、雅、頌、賦、比、興。其中風雅頌被歸為一組,指《詩經》的內容或體裁;賦比興被歸類為另一組,指《詩經》的作法或修辭。
從《詩經》的目錄來看,全書305首詩的每一首詩,已經被歸類入風、雅、頌的其中一種。每一首詩只能對應著風雅頌的一種,不會重複,每一首詩,不是風,就是雅,不然就是頌,這既是該首詩的內容體裁,也標示著這首詩的來源和用途,是來自民間歌謠(十五國風),還是朝會宴饗(大雅小雅),還是祭祀讚頌歌曲(三頌)。
〈蓼莪〉一詩選自《詩經.小雅》。
→屬於詩六義中的【雅】(體裁/內容)
(詩的體裁內容為「風」「雅」「頌」,「雅」分成大雅、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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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莪〉一詩「賦」、「比」、「興」三種表現手法均有出現。
所謂「賦」,指直述法,也就是一般直話直說的手法(公式:【以A寫A】(直接說明,沒有修辭))。
如:妳很美麗。
所謂「比」,指比喻法,也就是「譬喻」修辭(公式:【以A喻B】)。
如:妳美麗的像一朵花。
所謂「興」,指聯想法,也就是從某種事物,「引起」或「聯想」到某種情感(公式:【從A到B】)。
如:看到美麗的花,讓我想到了妳。
「比」(比喻)和「興」(聯想)的差別是:「比」所喻之事物,未出現於現場,只是借彼喻此;「興」所聯想之事物,必定出現於現場,由此展開聯想。
以下分別以不同顏色,標明本詩的「賦」、「比」、「興」的手法:
(一)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譯文:
看到那長大了的莪蒿,沒有長成莪草應有的美好模樣,卻長得像是蒿草。
→屬於詩六義中的【比】
(比喻法:用「莪」比喻希望成材,用「蒿」比喻自己不成材)
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譯文:
可憐的父母為了生養我,是受盡那麼多的勞苦!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父母白費苦心的感傷)
(二)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譯文:
看到那長大了的莪蒿,沒有長成莪草應有的美好模樣,卻長得像是蔚草。
→屬於詩六義中的【比】
(比喻法:用「莪」比喻希望成材,用「蔚」比喻自己不成材)
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譯文:
可憐的父母為了生養我,是受盡那麼多的勞累!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父母白費苦心的感傷)
(三)
缾之罄矣,維罍之恥。
譯文:
酒瓶如果空了,是酒甕的恥辱(比喻父母不能得到奉養,是兒女的恥辱)。
→屬於詩六義中的【比】
(比喻法:用「缾」比喻父母,用「罍」比喻子女)
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譯文:
我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雖然活著,還不如早早死去算了!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子女孤苦無依之痛)
無父何怙?無母何恃?
譯文:
我沒有了父親能依賴誰?我沒有了母親要依賴誰?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子女孤苦無依之痛)
出則銜恤,入則靡至。
譯文:
出門在外,則滿懷悲傷,回到家裡,也沒有回家的感覺。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子女孤苦無依之痛)
(四)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譯文:
父母生下我,父母養育我,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父母撫育過程的辛苦)
拊我畜我,長我育我,
譯文:
父母撫愛我,哺育我,養大我,教導我,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父母撫育過程的辛苦)
顧我復我,出入腹我。
譯文:
父母眷顧我,反覆呵護我,進進出出都懷抱著我。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父母撫育過程的辛苦)
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譯文:
想要報答父母恩德,但父母的恩德如上天一般廣大無窮,不知如何報答!
→屬於詩六義中的【比】
(比喻法:用蒼天之無窮無盡,來比喻父母恩深難報,二句之間省略「如」字)
(五)
南山烈烈,飄風發發。
譯文:
南山巍峨高大,暴風又快又猛的吹起。
→屬於詩六義中的【興】
(聯想法:從看到南山、飄風,聯想到悲傷情懷,以景烘托)
民莫不穀,我獨何害!
譯文:
人人沒有不能善養父母,為何只有我遭到這樣的禍害!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子女之悲傷情懷)
(六)
南山律律,飄風弗弗。
譯文:
南山巍峨高大,暴風又快又猛的吹起。
→屬於詩六義中的【興】
(聯想法:從看到南山、飄風,聯想到悲傷情懷,以景烘托)
民莫不穀,我獨不卒!
譯文:
人人沒有不能善養父母,只有我不能終養父母!
→屬於詩六義中的【賦】
(直述法:直接鋪陳說明子女之悲傷情懷)
(圖片引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