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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本詩〈玉階怨〉寫宮怨（閨怨），雖以「怨」標題，卻不露「怨」字。以豪放，飄逸詩風著稱的詩仙李白，他創作的詩歌中，很多都是運用含蓄的手法表達。李白善於歌月，常借明月抒發情懷。除了〈靜夜思〉外，本詩這樣一首用盡含蓄手法的名篇。

含蓄是中國文化中很突出的一個特點──含蓄不同於不明或含混或曖昧，而是在對文化因素共同理解的基礎上，不把話說的太白，不直說卻把話說的大家都能會意和理解，意境能夠生動、傳神的得以表達。含蓄之美是東方文化的特點之一。從李白的詩歌中可以看到，他不僅有豪放、飄逸，也有含蓄和委婉，各有其美、各有其不同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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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階怨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作品出處】
《李太白集》
〈玉階怨〉
原作者：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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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翻譯

玉階生白露，
譯文：
玉石所砌的臺階，生起了露水，
◎首句點出地點（玉階）、時間（白露）。

夜久侵羅襪（絲織的襪子）。
譯文：
深夜獨立很久，露水已浸溼了羅襪。
◎次句點出人物（羅襪）。
◎前兩句寫主角無言獨立玉階，露水濃重，浸透羅襪，卻還在癡癡等待。
◎無言獨立階砌，以致冰涼的露水浸溼羅襪，可見夜色之濃，佇待之久，怨情之深。這首宮怨詩（閨怨詩）曲名雖標有「怨」字，全詩卻不見「怨」字而「怨」情充溢其間。
◎「羅襪」，表現出人的儀態、身份。
◎夜涼露重，羅襪知寒，不說人而已見人的幽怨如訴，二字似寫實，轉化曹植「凌波微步，羅襪生塵」意境而來。

卻下（放下）水晶簾，
譯文：
回到房裡放下水晶簾，
◎前兩句寫久等顯示人的癡情；後兩句以月亮的玲瓏，襯托人的幽怨：寒氣襲人，主人公回房放下窗簾，卻還在凝望秋月。
◎本來主角由於夜深、怨深，無可奈何而回到室內。入室之後，卻又怕隔窗的明月照映室內幽獨，因而拉下簾幕。簾幕是放下來了，卻更難消受這個悽苦無眠之夜，在更加無可奈何之中，卻又去隔簾望月。
◎「卻下」二字，以虛字傳神，最爲詩家祕傳。此處一轉折，似斷實連；好像要一筆盪開，推卻愁怨，實際上則是經此一轉，字少情多，直入幽微。看似無意下簾，而其中卻有無限幽怨。
◎「卻」字直貫下句，「卻下水晶簾」，「卻去望秋月」，在這兩個動作之間，有許多愁思轉折反覆。主角的憂思不斷在徘徊，直如李清照「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戚戚」那種紛至沓來的情思，作者用「卻下」二字表達出來。

玲瓏（精巧）望秋月。
譯文：
仍然隔着簾子，望着玲瓏的秋月。
◎「玲瓏」二字，看似不經意的筆調，實際上極見功力。以月的玲瓏，襯托人的幽怨，從反處着筆，勝於正面塗抹。
◎詩中不見人物的姿容與心理狀態，而作者似也無動於衷，只以人物的行動來表達含義，引領讀者步入詩情的最幽微之處，所以能不落言筌，爲讀者保留想像的空間，使詩情遼遠幽深。
◎夜深，怨深，主角不禁幽獨之苦，由簾外到簾內，拉下簾幕之後，反又不忍使明月孤寂。似月憐人，似人憐月；而如果人不伴月，則又沒有什麼事物可以伴人。月無言，人也無言。但讀者卻深知人有無限言語，月也解此無限言語，而寫來卻只是一味望月。這正是「不怨之怨」，所以才顯得愁怨之深。
◎以敘人事的筆調來抒情，這很常見，也很容易；以抒情的筆調來寫人，這很少見，也很難。
◎本詩表現出古代詩家所謂「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的真意。
◎古代詩藝中有「空谷傳音」的手法，本詩也是例證。
◎契訶夫有「矜持」說，詩人也常有所謂「距離」說，兩者非常近似，應爲同一種說法。作者理應與所寫對象保持一定距離，並保持一定的「矜持」與「冷靜」。這樣一來，作品才沒有聲嘶力竭之弊，而有幽邃深遠之美，寫難狀之情、難言之隱，使情思充滿全詩，字句間卻又捉摸不到。這首〈玉階怨〉含思婉轉，餘韻如縷，正是這樣的佳作。

【文章出處】
《讀古詩詞網》
〈玉階怨．賞析〉
（編按：內容重新編排，略作改寫）
網址：
https://fanti.dugushici.com/ancient_proses/7603/prose_appreciations/778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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