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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示意圖（圖片引自網路）


題解

本文選自聊齋誌異《聊齋志異》。勞山，亦稱嶗山、牢山，在今山東省青島市東北。位於黃海之濱，山勢險峻，雄奇壯闊，古有「神仙之宅，靈異之府」的美稱。宋、元以來，道觀次第興建，遂成為道教名山。道士，指奉守道教經典、規戒，並熟悉祭禱儀式的人。

篇名雖為〈勞山道士〉，但真正的主角乃是上山求法術的王生。王生拜師學習法術，卻意志不堅，不能吃苦，以致一事無成，碰壁出醜。文末並藉題發揮，諷諭喜歡被奉承、害怕被批評的在位者，貪圖近功，肆行暴虐，也終將遭致失敗的下場。

全文依時間先後，以人物的活動為線索，敘述故事的發展。透過生動的描繪、曲折的筆法，將道士的形象和道士對王生的苦心誘誨，以及王生求道、求歸的心路轉折，鮮活地刻劃出來。其中以道士施展法術的奇異情節：剪紙為月、酒飲不盡、箸化嫦娥、移席月宮、穿牆之術等如真似幻的景象，最為引人入勝，也是「志（誌）異」之所在。文末「異史氏」的議論，乃抒發個人憤世之情，具有深化主題的作用。是一篇構思奇巧，寓意深遠的諷刺性小說。

以下為蒲松齡《聊齋志異》〈勞山道士〉原文，原文後附各段翻譯，便於讀者閱讀參考。

延伸閱讀：
立即見效的法術----蒲松齡《聊齋志異》：勞山道士(原文+解析)
自動脫衣服的法術----董氏子學法(原文+翻譯)


上圖：聊齋志異（圖片引自網路）


勞山道士

邑有王生，行七，故家子。少慕道，聞勞山多仙人，負笈往遊。登一頂，有觀宇，甚幽。一道士坐蒲團上，素髮垂領，而神觀爽邁。叩而與語，理甚玄妙。請師之，道士曰：「恐嬌惰不能作苦。」答言：「能之。」其門人甚眾，薄暮畢集，王俱與稽首，遂留觀中。

凌晨，道士呼王去，授以斧，使隨眾採樵。王謹受教。過月餘，手足重繭，不堪其苦，陰有歸志。

一夕歸，見二人與師共酌。日已暮，尚無燈燭。師乃剪紙如鏡，黏壁間。俄頃，月明輝室，光鑑毫芒。諸門人環聽奔走。一客曰：「良宵勝樂，不可不同。」乃於案上取壺酒，分賚諸徒，且囑盡醉。王自思：「七八人，壺酒何能遍給？」遂各覓盎盂，競飲先釂，惟恐樽盡。而往復挹注，竟不少減。心奇之。俄，一客曰：「蒙賜月明之照，乃爾寂飲，何不呼嫦娥來？」乃以箸擲月中。見一美人，自光中出， 初不盈尺，至地，遂與人等。纖腰秀項，翩翩作霓裳舞。已而歌曰：「仙仙乎！而還乎！而幽我於廣寒乎！」其聲清越，烈如簫管。歌畢，盤旋而起，躍登几上。驚顧之間，已復為箸。三人大笑。又一客曰：「今宵最樂，然不勝酒力矣。其餞我於月宮，可乎？」三人移席，漸入月中。眾視三人坐月中飲，鬚眉畢見，如影之在鏡中。移時，月漸暗。門人然燭來，則道士獨坐，而客杳矣。几上肴核尚存。壁上月，紙圓如鏡而已。道士問眾：「飲足乎？」曰：「足矣。」「足，宜早寢，勿悞樵蘇。」眾諾而退。王竊忻慕，歸念遂息。

又一月，苦不可忍，而道士並不傳教一術。心不能待，辭曰：「弟子數百里受業仙師，縱不能得長生術，或小有傳習，亦可慰求教之心。今閱兩三月，不過早樵而暮歸，弟子在家，未諳此苦。」道士笑曰：「我固謂不能作苦，今果然。明早當遣汝行。」王曰：「弟子操作多日，師略授小技，此來為不負也。」道士問：「何術之求？」王曰：「每見師行處，牆壁所不能隔，但得此法足矣。」道士笑而允之，乃傳以訣，令自咒，畢，呼曰：「入之！」王面牆，不敢入。又曰：「試入之。」王果從容入，及牆而阻。道士曰：「俛首驟入，勿逡巡！」王果去牆數步，奔而入。及牆，虛若無物，回視，果在牆外矣。大喜，入謝。道士曰：「歸宜潔持，否則不驗。」遂助資斧遣之歸。

抵家，自詡遇仙，堅壁所不能阻。妻不信。王傚其作為，去牆數尺，奔而入，頭觸硬壁，驀然而踣。妻扶視之，額上墳起如巨卵焉。妻揶揄之，王慚忿，罵老道士之無良而已。

異史氏曰：「聞此事，未有不大笑者；而不知世之為王生者，正復不少。今有傖父，喜疢毒而畏藥石，遂有吮癰舐痔者，進宣威逞暴之術，以迎其旨，詒之曰：『執此術也以往，可以橫行而無礙。』初試，未嘗不小（一作「少」）效，遂謂天下之大，舉可以如是行矣，勢不至觸硬壁而顛蹶，不止也。」

【作品出處】
《聊齋志異》
〈勞山道士〉
原作者：蒲松齡


（圖片引自網路）


註釋翻譯

（一）

邑（本邑、本縣，指蒲松齡故鄉淄川縣）有王生，行（音ㄏㄤˊ，排行）七，故家子（世家大族的子弟）。
譯文：
淄川縣裡有個姓王的書生，排行第七，世家大族的子弟。

少慕道（慕道，嚮往修練道術），聞勞山多仙人，負笈（原意為背著書箱出外求學，此指出門訪道。笈，音ㄐㄧˊ，書箱）往遊。
譯文：
他從小就嚮往道術，聽說勞山上有很多仙人，就背著書箱前往勞山求道。

登一頂，有觀宇（道教的廟宇。觀，音ㄍㄨㄢˋ），甚幽。一道士坐蒲團（用蒲草編織成的圓墊，為僧人或道士盤坐，或跪拜時所用）上，素（白）髮垂領（頸），而神觀爽邁（容貌儀態超然不俗）。叩（叩頭拜見）而與語，理甚玄妙。
譯文：
他登上一座山頂，看見一所道觀，非常幽靜。觀裡有一位老道士坐在蒲團上，白髮披垂到脖子，精神容貌爽朗脫俗。王生叩頭拜見而且和他談論，那道士講的道理非常精深奧妙。

請師之，道士曰：「恐嬌惰（嬌弱懶散）不能作苦。」
譯文：
於是王生請求拜道士為師，道士說：「恐怕你嬌弱懶散不能夠勞動吃苦。」

答言：「能之。」其門人甚眾，薄暮畢集，王俱（都）與（向、對）稽首（行禮致敬。稽，音ㄑㄧˇ），遂留觀中。
譯文：
（王生）回答說：「我一定行。」這道士的徒弟很多，接近傍晚全部聚集，王生一一向他們行禮致敬，於是就留在道觀裡。


想像示意圖（圖片引自網路）


（二）

凌晨，道士呼王去，授以斧，使隨眾採樵。王謹受教。
譯文：
隔天清早，道士呼叫王生前去，交給他一把斧頭，指派他跟隨大家去砍柴。王生恭敬地聽從吩咐。

過月餘，手足重繭（生成一層層硬皮。重，音ㄔㄨㄥˊ），不堪其苦，陰（暗中）有歸（回去）志（念頭，想法）。
譯文：
過了一個多月，手上腳上都長了一層層的硬皮，他不能忍受這種苦頭，暗地裡有了回家的想法。


（圖片引自網路）


（三）

一夕歸，見二人與師共酌。日已暮，尚無燈燭。
譯文：
有一天傍晚，（王生）砍柴回來，看見兩個客人和師父一起在喝酒。天色已黑，還沒有點上燈燭。

師乃剪紙如鏡，黏壁間。俄頃（不久），月明輝（照耀）室，光鑑（照亮）毫芒（細微之物）。
譯文：
師父就用紙剪成如圓鏡的樣子，貼在牆上，一會兒，月光照亮整個屋內，連細微的東西都能照見。

諸門人環聽（聽候、聽命）奔走。
譯文：
眾徒弟都圍繞在旁聽候吩咐，並跑來跑去侍候著。

一客曰：「良宵勝樂（美好的樂事。勝，音ㄕㄥˋ），不可不同（不可不讓大家共同享受）。」
譯文：
其中一個客人說：「這樣美的夜晚，美好的樂事，不可不讓大家共同享受。」

乃於案上取壺酒，分賚（音ㄌㄞˋ，賞賜）諸徒，且囑盡醉。
譯文：
就在桌上拿起一壺酒，分別賞給眾徒弟，而且吩咐要盡興喝醉。

王自思：「七八人，壺酒何能遍給（音ㄅㄧㄢˋ ㄐㄧˇ，全面供給）？」
譯文：
王生心裡想：「七八個人，一壺酒怎麼夠供給所有的人呢？」

遂各覓盎盂（音ㄤˋ ㄩˊ，皆盛湯水的容器），競飲先釂（爭先恐後乾杯。釂，音ㄐㄧㄠˋ，乾杯），惟恐樽（盛酒器）盡。
譯文：
於是大家各自找來酒杯，爭先乾杯，只恐酒壺的酒沒了。

而往復（往復，不停）挹注（斟酒。挹，音ㄧˋ，取），竟不少（少，稍）減。心奇之。
譯文：
可是大家來往不停地取酒倒酒，壺裡的酒竟然不稍減。王生心裡感到驚奇。

俄（音ㄜˊ，不久），一客曰：「蒙賜月明之照，乃（竟然）爾（如此）寂飲，何不呼嫦娥來？」
譯文：
又過不久，另一個客人說：「承蒙主人賞賜明亮的月光，竟然如此寂靜地喝酒，為什麼不叫嫦娥來助興呢？」

乃以箸（音ㄓㄨˋ，筷子。亦作「筯」）擲月中。
譯文：
於是，（道士）就把筷子往牆上的月亮一丟。

見一美人，自光中出， 初不盈（滿）尺，至地，遂與人等（身長相同）。纖腰秀項（秀麗的脖子），翩翩作霓裳舞。
譯文：
只見一個美人從月光中走出來，起初身長還不滿一尺，到了地上，就跟普通人一樣高了。這美人有著纖細的腰，秀麗的頸項，輕快地跳起霓裳羽衣舞來。

已而（不久）歌曰：「仙仙乎（翩翩起舞的樣子）！而還（返回人間）乎！而幽（拘禁）我於廣寒（廣寒宮，指月宮）乎！」其聲清越（清脆悠揚），烈（美妙）如簫管。
譯文：
一會兒又唱道：「翩翩地起舞啊！我是回到人間了呢？還是仍被幽禁在廣寒宮呢？（編者註：嫦娥唱此曲的心情充滿幽怨）」她的歌聲清脆悠揚，美得像簫管之樂一樣。

歌畢，盤旋而起，躍登几上。驚顧之間，已復（恢復）為箸（筷子）。三人大笑。
譯文：
唱完後，輕巧地旋轉起來，跳躍到桌子上。在眾人驚奇地注視下，已經恢復成筷子。師父和兩個客人樂得哈哈大笑。

又一客曰：「今宵最樂，然不勝（音ㄕㄥ，承擔、承受）酒力矣。其（希望，表示祈請的語氣詞）餞（餞別，以酒食送行）我於月宮，可乎？」
譯文：
另一個客人又說：「今天晚上最快樂，但承受不了酒力，不能再喝了。希望到月宮裡給我餞行，可以嗎？」三個人就移動座席，漸漸地進入月中。

三人移席，漸入月中。眾視三人坐月中飲，鬚眉畢見，如影之在鏡中。
譯文：
徒弟們看見這三個人坐在月亮裡喝酒，鬍子眉毛全都清楚顯現，好像人影在鏡子裡一樣。

移時（不久），月漸暗。門人然（燃）燭來，則道士獨坐，而客杳（音ㄧㄠˇ，不見蹤影）矣。几上肴核尚存。壁上月，紙圓如鏡而已。
譯文：
沒多久，月亮漸漸暗淡。徒弟們點了燭火進來，就道士一個人坐在那裡，但客人已不見蹤影。桌上菜餚核果還在。牆上的月亮，只是一張像鏡子的圓紙罷了。

道士問眾：「飲足乎？」曰：「足矣。」
譯文：
道士問眾人：「酒喝夠了嗎？」眾徒弟們說：「夠了。」

「足，宜早寢，勿悞（耽誤）樵（砍柴）蘇（割草）。」眾諾而退。
譯文：
道士就吩咐說：「喝夠了，該早點睡覺，不要耽誤明天砍柴割草的工作。」眾徒弟答應著退了下去。

王竊（暗中）忻（音ㄒㄧㄣ，欣喜）慕，歸念遂息。
譯文：
王生心中暗自欣喜羨慕道士的法術，原本回家的念頭就打消了。


想像示意圖（圖片引自網路）


（四）

又一月，苦不可忍，而道士並不傳教一術。
譯文：
又過了一個月，王生實在苦得無法忍受，而道士卻一點法術也不傳授教導。

心不能待，辭曰：「弟子數百里受業仙師，縱不能得長生術，或（如果）小有傳習，亦可慰求教之心。今閱（經過）兩三月，不過早樵而暮歸，弟子在家，未諳（音ㄢ，經歷）此苦。」
譯文：
他不能再耐心等待了，就向道士告辭，說：「弟子從幾百里路遠趕來向仙師求道，即使不能學得長生不老之術，如果稍微傳我一點法術，也可以安慰我求教的一片誠心。現在已歷經兩三個月，所做的不過是早上砍柴傍晚回來的工作，徒弟在家裡，沒有經受過這種苦。」

道士笑曰：「我固（本來）謂不能作苦，今果然。明早當遣汝行。」
譯文：
道士笑著說：「我本來就說你吃不了苦的，現在果真如此。明天早上就打發你走。」

王曰：「弟子操作（勞動）多日，師略授小技，此來為不負（即「不負此來」，不辜負此行）也。」
譯文：
王生說：「徒弟勞動這麼多天，師父稍微傳授我一點小本事，才不辜負此行。」

道士問：「何術之求（即「求何術」）？」
譯文：
道士問：「你想學哪一種法術呢？」

王曰：「每見師行處，牆壁所不能隔，但（只、僅）得此法足矣。」
譯文：
王生說：「常常看見師父行走之處，牆壁都阻隔不了，我只要學得這個穿牆術就夠了。」

道士笑而允（答應）之，乃傳以訣，令自咒（念咒），畢（完畢），呼曰：「入之！」
譯文：
道士笑笑著答應他，於是把口訣傳給他，叫他自己念咒語，念完後，喊道：「進牆去！」

王面（面對）牆，不敢入。又曰：「試入之。」王果從容入，及牆而阻。
譯文：
王生面對牆壁，不敢進去。道士又說：「你試著進入看看。」王生果然不慌不忙地朝牆壁走去，但快要靠近牆時卻給停住了。

道士曰：「俛（音ㄈㄨˇ，通「俯」）首驟入，勿逡巡（遲疑不決。逡，音ㄑㄩㄣ）！」
譯文：
道士說：「低頭急速衝進去，不要遲疑不決！」

王果（果真）去（離）牆數步，奔而入。及牆，虛若無物，回視，果（果然）在牆外矣。
譯文：
王生當真離牆幾步，急奔入牆。碰著牆壁時，虛空像沒有碰到東西似的，回頭一看，果然已經在牆壁外面了。

大喜，入謝。道士曰：「歸宜潔持（潔身修持），否則不驗。」遂助資斧（資財和器用。泛指旅費）遣之歸。
譯文：
王生大為高興，進去拜謝師父。道士說：「你回去後要潔身修持，否則法術就會不靈驗。」於是給他些旅費，打發他回家。


想像示意圖（圖片引自網路）


（五）

抵家，自詡（音ㄒㄩˇ，誇口）遇仙，堅壁所不能阻。妻不信。
譯文：
回到家，王生自誇遇到仙人學得法術，堅硬的牆壁也不能阻擋他。妻子不相信。

王傚（同「效」，仿效）其作為，去牆數尺，奔而入，頭觸硬壁，驀（音ㄇㄛˋ，猛然）然而踣（音ㄅㄛˊ，跌倒）。
譯文：
王生就仿效道士的舉動，在離牆幾尺之遠，奔跑著衝入牆壁，一頭撞在堅硬的牆上，猛然跌倒在地上。

妻扶視之，額上墳起（凸起、腫起）如巨卵焉。
譯文：
妻子扶他起來一看，額頭上隆起一個腫包像顆大雞蛋。

妻揶揄（音ㄧㄝˊ ㄩˊ，嘲弄、譏笑）之，王慚忿（羞愧惱怒），罵老道士之無良（沒良心、缺德）而已。
譯文：
妻子嘲弄取笑他，王生又羞愧又惱怒，但也只能大罵道士沒良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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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編者註：技高國文課文未收錄此段）

異史氏（蒲松齡的自稱。蒲松齡取法史記「太史公曰」，每於篇末發表議論，但其本身並非史家，故自稱「異史氏」）曰：「聞此事，未有不大笑者；而不知世之為王生者，正復不少。
譯文：
異史氏說：「聽聞這故事的人，沒有不哈哈大笑的；卻不知這世界上像王生這樣的人，確實又不少。

今有傖父（音ㄘㄤ ㄈㄨˇ，粗俗鄙陋的人），喜疢毒（喜歡如疢毒般的阿諛奉承。疢，音ㄔㄣˋ）而畏藥石（害怕如藥劑和砭石般的忠告指責），
譯文：
現在有些粗俗鄙陋的人，喜歡如疾病毒害般的阿諛奉承，卻害怕如藥劑和砭石般的忠告指責，

遂有吮癰舐痔（吮癰舐痔，比喻以卑鄙無恥的行為討好他人。吮，音ㄕㄨㄣˇ，吸。癰，音ㄩㄥ，膿瘡）者，進（提供）宣威（宣揚威勢）逞暴（肆行暴虐）之術（手段），以迎（迎合）其旨（心意），
譯文：
於是就有吸膿瘡、舔痔瘡那種卑鄙無恥的討好者，向他提供宣揚威勢，肆行暴虐的手段，來迎合他的心意，

紿（音ㄉㄞˋ，欺騙）之曰：『執（按照）此術也以往，可以橫行而無礙。』
譯文：
並且欺騙他說：『照這方法去做，可以橫行無阻。』

初試，未嘗不小（一作「少」）效，遂謂天下之大，舉（全、皆）可以如是行矣，
譯文：
剛試用的時候，未嘗沒有一點小小的效果，於是就以為這麼大的天下，都可以如此從事仿照，

勢不至觸硬壁而顛蹶（跌倒。蹶，音ㄐㄩㄝˊ），不止（罷休）也。」
譯文：
這樣如果不到碰觸硬壁跌倒的情勢，是不會罷休的。」

延伸閱讀：
立即見效的法術----蒲松齡《聊齋志異》：勞山道士(原文+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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