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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本章選自《孟子.離婁下》,言君子與小人的差別君子志在德行,存心於仁禮,小人志在聲色貨利。

君子之所以為君子,即在不斷自反其心,其生命亦因此超越動物的層次,而成為道德的存在,此即謂「終身之憂」。至於外在環境所加的偶然變故,由於不是人所能預知的,憂之無益,所以君子便不作此無謂的擔憂。

當君子受到橫逆考驗時,每每自反其身,找出因由,凡自身有不妥之處,必能改之,其抱負是「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尚友古人,希求聖賢。小人反是,患得患失,仁禮不存,小則害己,大則禍國,與禽獸無別。


原文無標題,標題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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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

孟子曰:「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有人於此,其待我以橫逆,則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無禮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禮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則與禽獸奚擇哉?於禽獸又何難焉?』是故君子有終身之憂,無一朝之患也。乃若所憂則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為法於天下,可傳於後世,我由未免為鄉人也,是則可憂也。憂之如何?如舜而已矣。若夫君子所患,則亡矣。非仁無為也,非禮無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則君子不患矣。」

【文章出處】
《孟子》
離婁下
原作者:孟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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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翻譯

孟子曰:「君子所以(為何)異於人者,以其存(察)心也。
譯文:
孟子說:「君子之所以和一般人不同,就在於他常常省察自己的內心。


君子以(用)仁存(察)心,以(用)禮存(察)心。
譯文:
君子常用仁來省察自己,用禮來省察自己。


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
譯文:
有仁的人能愛護別人,有禮的人能敬重別人。


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
譯文:
能愛別人的人,別人也一定愛他;能敬重別人的人,別人也一定敬重他。


有人於此,其待我以橫逆,則君子必自反(反省)也:我必不仁也,必無禮也,此物(事)奚宜(為何)(到來)哉?
譯文:
假若這裡有個人,他拿強橫不順理的態度對待我,那麼君子必定反問自己:『必是我自己有不仁的地方吧?必是我自己有無禮的地方吧?否則,這種強橫不順理的態度怎麼會加到我身上來呢?』


其自反(反省)而仁矣,自反(反省)而有禮矣,其橫逆(強橫無理。橫,音ㄏㄥˋ由是也,君子必自反(反省)也:我必不忠。
譯文:
經過自己反省後已能合乎仁道了,經過自己反省後也能合乎禮度了;而對方依然強橫無理,君子一定要再度反省自己:『必是我自己還沒有竭誠待人吧?』


自反(反省)而忠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無知而胡作非為的人)也已矣。如此則與禽獸奚(何)(分別)哉?於禽獸又何難(音ㄋㄢˋ,責難)焉?』
譯文:
經過自己反省後,已能竭誠待人,而對方依然強橫不順理,君子這纔感慨著說:『這不過是一個無知妄為的人罷了!像這樣,與無知的禽獸,有什麼分別呢?對於禽獸,又何必去責難他呢?』


是故君子有終身之憂,無一朝之患也。
譯文:
所以君子有一生的憂愁,沒有一時的禍患。


乃若所憂則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為法於天下,可傳於後世,我由(通「猶」,還)未免為鄉人也,是則可憂也。
譯文:
至於君子所憂愁的,倒也有的:舜,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可是舜能成為天下人效法的模範,德澤可以流傳到後世,我卻不免還是一個鄉里的俗人,這是可憂慮的。


憂之如何?如舜而已矣。
譯文:
憂慮又怎麼辦呢?只有使自己能像舜一樣就是了。

若夫(夫,語中助詞,無義)君子所患,則亡(音ㄨˊ,無)矣。
譯文:
如要問君子有什麼禍患,那是沒有的。

非仁無為也,非禮無行也。
譯文:
不合仁的事不肯做,不合禮的事也不肯做。


如有一朝之患,則君子不患(不當作禍患,以之歸諸於天)矣。」
譯文:
如果還有一時偶發的禍患,而並不是自己的過錯所造成的,君子就坦然地不把它當作禍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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