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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中央山脈最高峰秀姑巒山


與祖先對唱

前言

1943年日本音樂學者黑澤隆朝(1895~1987),在東部布農族崁頂部落調查,首次聽到Pasibutbut(祈禱小米豐收歌),受到極大震撼,1953年在ICTM(國際傳統音樂學會)發表論文,提出音階產生論,引起國際音樂學界高度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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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從音樂學認識Pasibutbut

Pasibutbut(祈禱小米豐收歌)一般稱為「八部合音」,是布農族小米播種祭、收穫及進倉祭儀上的主要祭歌,其起源有模仿「瀑布迴聲」、「蜜蜂飛行」兩種說法。


演唱時由成年男性手臂勾搭圍成圓圈,逆時針方向緩慢移動,隨著領唱者以「U」、「O」半音階漸次提升,以泛音的和聲表現,形成二部至三部的和聲,直到最高音戞然而止。

在結束祭歌前,眾人十分有默契地相互抬頭對天吟唱,以虔誠的態度將最高音域及合音獻給Dehanin(天神),如此必定仳佑該年的小米豐收;反之若合聲未達和諧的境界,會遭至歉收的懲罰。   

民族音樂學家許常惠分析,領唱聲部在上,以半音階向上緩慢地上昇,然後和腔聲部加入,形成大三度、五度、四度或大三和絃,但以五度為主要協和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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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Pasibutbut和聲中的作物意象

Pasi(意為祈求),butbut(團結在一起),延平鄉布農族另稱「Pasihaimo」, haimo即小米,可見Pasibutbut與小米作物有深刻的關係。   

加拿部落Salizan Ishahavut(江聰明)說,布農人用「bisihuvias(陀螺)」來形容小米生長,取其意為「快速旋轉長大,能夠豐收」,當小米進倉時就用「bisihaizunzun」比喻,意思是聲音旋轉愈高與天接在一起,可以將儲放在taluan(工寮)的小米堆到屋頂。陀螺、旋轉接天的象徵,為Pasibutbut與小米作物意象,寫下了完美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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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Pasibutbut曲式與「靈」的溝通

布農族人信仰hanitu(靈)與samu(禁忌)的觀念,過去獵首是一種samu-daingaz(不能碰觸的禁忌),僅男子參加;加拿部落Cinakiku說,獵首行動在pislain(祭槍)之後,開放具備pislain條件的男子一起吟唱Pasibutbut,對行動中無法返回部落的族人傳達哀淒,至於被獵首的人的hanitu,則希望能將其能量轉化,幫助部落與自我的生存發展,顯示Pasibutbut經驗的神秘與特殊性,十分隱諱和難以傳承。   

早期文獻曾記錄布農族獵首時的祭歌manantu(首祭之歌),laung istasibal (王叔銘)表示,manantu與Pasibutbut的曲式分析類似,以二部或三部合唱,而領唱Lavin(領袖)通常是戰功彪炳的長輩,凸顯布農族男性在社會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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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部落的Pasibutbut美聲紀錄

Kanating(崁頂)部落是日治時期為了監視大關山事件Lamataxinxin後裔,透過集團移住政策,於現今關山鎮附近里瓏山區設置的聚落,由於來自不同地方與氏族組成,近代崁頂部落的射耳祭(Malahtangia),以聚落取代「氏族」為單位進行,形塑起自己新的asan(故鄉)形象。   

1943年黑澤隆朝採集、2015年馬修連恩錄製的音樂雕塑,

皆出自崁頂部落,Pasibutbut的傳統美聲也得以流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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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Pasibutbut結合音樂傳播

位於南橫山區的bulbul(霧鹿)部落,最早由郡社群Ispalidav及巒社群 Nahaisulan氏族移入居住,近代霧鹿一直以延續布農族祭儀、文化,及表演傳統Pasibutbut為傲,1986年霧鹿即組成「布農山地傳統音樂團」,陸續赴國家劇院與歐洲、日本及大陸演出,傳統歌唱比賽也常獲優勝。

2004年由霧鹿國小組成樂舞團隊,曾遠赴歐洲進行兩次巡迴公演,並與國際知名大提琴家大衛達伶(David Darling) 合作,結合布農族的Pasibutbut和現代大提琴樂器錄製CD專輯,並再度推向國際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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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現代科技下的Pasibutbut立體音樂空間

2015年加拿大音樂家馬修連恩續黑澤之後,邀崁頂部落16名布農族人,利用16支特製的麥克風重新錄製,同時以16個揚聲器打造1個周長16公尺大圓的展演空間,讓每個歌者的聲音不互相影響下一起展演、創作。

這項稱為「Consonance」的音樂雕塑,係用立體空間的形式來表達聲音,並放大原本的表演力度,讓聆賞者與音樂互動藉此感受和聲壯闊的音效,賦予Pasibutbut新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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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與祖先對唱Pasibutbut

揚名國際的Pasibutbut和聲表現與現代音樂的結合,甚至與現代錄音科技連結,Pasibutbut展現了跨越時空、器物的感染力。

Pasibutbut和聲是布農族人溝通靈界的媒介,不僅維繫族人與傳統作物的文化臍帶關係,同時也是一條通往布農古老生命記憶的路徑;藉由博物館展場的平台,邀集相關的原始錄音、演唱部落同台表演,與祖先對唱Pasibutbut,應該是現代社會最美、最動人的音樂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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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出處】
《臺灣原住民數位博物館》
〈與祖先對唱〉
網址:

https://www.dmtip.gov.tw/web/page/detail?l1=5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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