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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有沒有對錯？──洛夫〈愛的辯證〉賞析

一、作者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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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創作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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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詩原文

洛夫〈愛的辯證〉── 一題二式

式一：我在水中等你

水深及膝
淹腹
一寸寸漫至喉嚨
浮在河面上的兩隻眼睛
仍炯炯然
望向一條青石小徑
兩耳傾聽裙帶撫過薊草的窸窣
日日
月月
千百次升降於我脹大的體內
石柱上蒼苔歷歷
臂上長滿了牡蠣
髮，在激流中盤纏如一窩水蛇
緊抱橋墩
我在千噚之下等你
水來我在水中等你
火來
我在灰燼中等你

式二：我在橋下等你

風狂，雨點急如過橋的鞋聲
是你倉促赴約的腳步？
撐著那把
你我共過微雨黃昏的小傘
裝滿一口袋的
雲彩，以及小銅錢似的
叮噹的誓言
我在橋下等你
等你從雨中奔來
河水暴漲
洶湧至腳，及腰，而將浸入驚呼的嘴
漩渦正逐漸擴大為死者的臉
我開始有了臨流的怯意
好冷，孤獨而空虛
如一尾產卵後的魚
篤定你是不會來了
所謂在天願為比翼鳥
我黯然拔下一根白色的羽毛
然後登岸而去
非我無情
只怪水比你來得更快
一束玫瑰被浪捲走
總有一天會漂到你的手中

【作品出處】
〈愛的辯證── 一題二式〉
作者：洛夫
【作者簡介】
洛夫，本名莫洛夫（1928年5月11日－2018年3月19日），原名莫運端，台灣現代詩詩人。洛夫生於中國湖南衡陽，初中三年級時，因閱讀大量俄國文學作品，將自己名字由「莫運端」改為俄國風味的「莫洛夫」，筆名洛夫、野叟。1949年國軍在湖南招考青年入伍，洛夫隨軍隊抵達台灣，1951年考入政工幹校第一期，1953年畢業，分發至左營海軍陸戰隊，1954年與張默、瘂弦共同創辦《創世紀》詩刊及《創世紀》詩社，歷任總編輯多年。後就讀於淡江文理學院英文系，1973年畢業，軍職退役後，曾任東吳大學外文系副教授，後於北京師範大學、中國華僑大學、廣西民族大學、山西中北大學任客座教授。1996年移居加拿大溫哥華，2016年夏返台定居，作品被譯成英、法、日、韓、荷蘭、瑞典文，曾入圍諾貝爾文學獎。2017年獲國立中興大學頒贈名譽文學博士。2018年3月初出版最後一本詩集《昨日之蛇》，同月19日凌晨3點21分，洛夫病逝，終年9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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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洛夫


四、本詩意象

本詩的意象如式一中的「蒼苔」「牡蠣」「水蛇」，這些陰暗潮溼的水中之物，充分暗示出尾生在水中的幽暗處境，以及約定雖已遠去，誓言的效力仍在暗中滋生擴散，「髮，在激流中盤纏如一窩水蛇」，冷冽的意象令人不寒而慄。式二的「小傘」「雲彩」「小銅錢似的叮噹誓言」，帶著歡樂活潑氣息，「裝滿一口袋的雲彩」，雲彩是浪漫的想望，但似乎也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口袋一詞使雲彩變得可以計量，卻彷彿也表達了愛情的不可恃；其他如：象徵愛之堅貞的「白色的羽毛」、象徵愛情的「玫瑰」，也都能具體傳達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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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本詩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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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一：我在水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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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二：我在橋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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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詩啟示

如果妳是尾生，妳會繼續等？還是不再等呢？在面對人生的難題的經驗中，妳曾經如何選擇？本詩以一題二式的對照方式呈現，但只是公平呈現。這樣不同結果的辯證詩，無形中開拓詩的深度，使詩兼具感性與知性。一個在水中等，一個在橋下等，分別代表了一死一生。如果選擇等，著重的是「約定」，因為愛情首重能彼此信任，堅定承諾；選擇不等的話，則是能保全生命，留得青山在，換取再與對方見面的可能，若無生命，愛情僅餘回憶。全詩引發我們沉思：究竟應堅守愛情的承諾？或應以理性的態度面對？若再擴大到處世的態度，同學們也可以延伸思考：究竟應信守與人的約定？還是可通權達變？

延伸閱讀：
兩種不同的愛情觀----洛夫：愛的辯證．一題二式(原文+問答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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