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圖:元.趙孟頫繪蘇軾像(局部)(台北故宮博物院藏,圖片引自網路)
蘇軾抄寫、讀過哪些佛教經典?
眾所周知蘇軾思想深受佛教影響,但如果要進一步追問:他到底閱讀瀏覽過哪幾部佛書?他從中得到哪些智慧的啟迪呢?
從蘇軾於其詩文中所援用之釋典,可見其對《楞伽經》、《金剛經》、《維摩詰經》、《楞嚴經》、《圓覺經》、《金光明經》、《四十二章經》、《阿彌陀經》、《法華經》、《華嚴經》諸經均甚熟諳,於各釋典之典故、詞語、佛理援用頗多,充分反映出他對於佛教義理與哲學的參悟與實踐。
蘇軾有不少佛經序跋體文字,而眉山蘇氏諱序,因蘇軾祖父名「序」,故諱「序」字,所以蘇洵不寫 「序」字。碰到寫「序」的地方,改成「引」字;蘇軾為人作序也跟著不用「序」字,他以「敘」「跋」「書......後」等字代替。
就《東坡全集》等文獻記載,蘇軾大概接觸閱讀過不少佛經,舉隅如下:
1.《楞伽經》:蘇軾前輩張方平獲得此經,施錢印行,蘇軾為此經作序文〈書楞伽經後〉,根據蘇軾所述,張方平前世維僧人,曾抄寫《楞伽經》未完,圓寂前藏於佛寺。此世張方平偶然重遊該寺,無意間發現此經,有如遇到失落的舊物,翻閱未完,前世記憶如冰雪融解,其續寫《楞伽經》和一般人抄寫佛經不同,一般抄經是按照經本一字一句地臨寫,而張方平的續寫,根本無本可依,完全憑前世的記憶默寫而成,此世書寫字跡竟與前世相同。文見《東坡全集》。
2.《金剛經》:《東坡全集》中至少有五處引述《金剛經》,如〈悼朝雲詩并引〉、〈朝雲墓誌銘〉、〈虐嘯崇慶挈院新驪臧記〉、〈金剛經跋尾〉、〈季至〉諸文。蘇軾〈金剛經跋尾〉一文,《金剛經》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的思想,幾乎貫穿於蘇軾一生的書寫之中。
3.《維摩詰經》:維摩詰在家奉佛的居士身份,與東坡居士自身的身份定位相契合,蘇軾有過書寫《維摩經》的記載。蘇軾詞〈殢人嬌.贈朝雲〉中亦有「白髮蒼顏,正是維摩境界。」之語。
4.《楞嚴經》:蘇軾〈跋柳閎楞嚴經後〉,文見《東坡全集》,內容指出「《楞嚴》者,房融筆受,其文雅麗,於書生學佛者為宜。」揭示出宋代文人喜歡《楞嚴經》的一般心理。
5.《圓覺經》:蘇軾〈念奴嬌〉「灰飛煙滅」四字,語出《圓覺經》:「譬如鑽火,兩木相因,火出木盡,灰飛煙滅。以幻修幻,亦復如是。諸幻雖盡,不入斷滅。」其〈送聖壽寺聰長老偈敘〉言「佛說作、止、任、滅,是謂四病」,以及〈記佛語〉所引「三千大千世界,猶如空花亂起亂滅」,其餘如〈答李躁書〉、〈答寶月大師二首〉,亦出自《圓覺經》。
6.《金光明經》:蘇軾幼子蘇過抄寫《金光明經》為亡母追薦冥福,蘇軾為之作〈書金光明經後〉(文見《東坡全集》),內容述及薩埵王子捨身飼虎的故事。在〈書城北放魚〉(文見《重編東坡先生外集》)中亦曾舉證《金光明經》的流水長者因緣。
7.《四十二章經》:此經是最早的一部漢譯佛典,蘇軾〈評韓柳詩〉:「佛云:『如人食蜜,中邊皆甜。』」即出自《四十二章經》的比喻。
8.《阿彌陀經》:此經是淨土信仰的主要文獻,蘇軾母親和妻子都有淨土信仰,該經自然也曾寓目,如《東坡全集》中的〈霄奇烈尺師塔銘〉、〈阿彌陀佛贊〉可以證明。
9.《法華經》:蘇軾曾向弟弟蘇轍借閱過《法界觀》,又稱自己手香新寫《法界觀》(見《東坡全集》之〈輒害丞赴餘姚〉),以及由《法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別本單行的《觀音經》,也在蘇軾的閱讀範圍。蘇軾崇信觀音,在《東坡全集》就有〈和郭功父韻送芝道人遊隱靜〉〈應夢觀音贊〉〈觀音贊并引〉〈呈嶽祝文〉〈謝觀音晴祝文〉〈靈感觀音倡并引〉〈無名和尚頌觀音渴徐因饒州人〉諸文,《東坡文集》有〈跋王晉卿所藏蓮華經〉,《東坡志林》有〈改觀音咒〉,可以為證。
10.《華嚴經》:蘇軾曾作〈跋王氏華嚴經解〉,批評王安石將《華嚴經》割裂為「佛語」和「菩薩語」的做法。又作〈書孫元忠所書華嚴經後〉,文見《東坡全集》。其〈書破地獄偈〉,偈語見於《華嚴經》。
此外,抄讀佛經是蘇軾一生從未間斷的工作,其不只為他人寫經,也為自己的妻妾、父母抄經,以超度先人亡靈。南宋詩人劉克莊云:「至坡公則手書佛經非一種。」蘇軾抄寫過的佛經見於詩文者有《楞伽經》、《金剛經》、《楞嚴經》、《圓覺經》、《心經》、《法華經》、《華嚴經》、《摩利支經》、《八師經》等,而《楞伽經》、《金剛經》、《心經》更是多次抄寫,甚至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年,還為母親抄寫《楞嚴經》中的一段經文。今將其傳世抄經碑帖,同樣列舉如下:
上圖:蘇軾.心經(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心經(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心經(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心經(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心經.跋文說明為亡兒蘇幹寫(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心經(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心經(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心經(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金剛經(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金剛經(局部)(圖片引自網路)
上圖:蘇軾.金剛經(局部.跋)(圖片引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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