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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最強國文課本第二冊》:老子描繪的「小國寡民」,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未來嗎?

【第十課:小國寡民/老子】

十八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四十九

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聖人在天下,歙歙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八十

氣候、時程、行賄、人權、移工勞權…卡達世足賽爭議重重|國際大風吹 Ep. 240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賞析

在《老子》的世界裡,人間的和諧該由宇宙的和諧而來,而宇宙是千變萬化、運行不殆的,他期待的並不是一個絕對安穩的狀態,追求的也不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他提倡「無為」,但無為並不是無所作為,而是在一連串變化中不斷達到平衡的狀態,要達到這樣的境界,必須要清楚宇宙運行的原則,必須要盡全力去貼合這個世界的脈動。關於這些,我想以幾個篇章分別談談。


大道廢,有仁義

同許多先秦的思想家一樣,老子面對的現世無疑是混亂失序的,在他們的心中,都存在一個古老的理想國。老子不若孔子,明確指出了理想世界的時代座標(孔子嚮往周公治下的禮樂之邦),而是試著回到更古老的文明起點,探尋一切價值的本源。


對老子或孔子來說,文明的發展過程就是一連串根本價值丟失的過程,只是在孔子心裡,那是後代的人們沒能守住先王們努力的成果,失去了禮樂真正的意義,乃至於禮崩樂壞。但老子認為,當人們視更複雜的物質生活、更快速的交流溝通為進步的象徵,文明已走上這條追求「進步」的不歸路,那些古樸的、美好的價值,似乎也註定要慢慢失落了。

這一章談到「大道廢,有仁義」,意思是說當這世界最根本的「道」廢棄時,「仁義」這樣的概念才會產生。「仁」是對人的關愛,是和諧的互動關係,「義」則是合理的行為,包含了所當為的道德使命,也包含了原則上不該去做的事,正所謂「有所為,有所不為」。「仁義」基本上涵蓋了一切美德,儒家以之為根本,建構了一套如何安頓身心、實踐使命的理論。

然而,老子卻指出一個更根本的問題:仁義之所以會被標舉成一個道德價值,那是因為這世界最根本的秩序已經不存在了。

當世界失序,人們不再依循著上天、自然的運行方式求生存,開始無止盡的鋪展自身的慾望,讓殘害、爭奪的行為隨著人們的貪婪惡意四處蔓延,才讓原本理所當然的行為成了一種道德,讓原本理所當然的觀念成了珍貴的人性光輝如果這個社會依然是純樸的、美善的,人們的舉止作息都和諧而自足,那根本就不會有所謂的「仁人義士」出現

仁義是亂世的產物,後面提到「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亦同。當家人之間不再相愛,依然願意去愛親長、子女之人,才會被視為「孝慈」之人;當國家陷入昏亂狀態,堅守原則的臣子,才會被視為「忠臣」。

仁義的思想起源很早,周武王即以仁義為中心思想,建立伐紂的合理性,以討伐昏君為義,救民於水火為仁。從今日的角度來看,武王「討伐」紂王,其實是殷商與周部落間的政治鬥爭,而非如過去的歷史告訴我們的,是正義之師(武王)與荒淫昏君(紂王)間的對決。武王伐紂,是標準的「大道廢,有仁義」模型。我們可以依照過去人們的理解,將紂王治理下的世界解釋為一個「大道廢」的失序世界,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仁義之師」也才有用武之地。

當人類世界出現部落間的攻伐爭鬥,意味著人們已在文明的發展過程中丟棄了最重要的「大道」,遺忘了那個純美至善的世界,取而代之的是人人高舉著「仁義」大旗相征伐的紛亂局面。一支又一支正義之師,在時代衰敗的時候出現,將一切秩序重新洗牌。江山易主,人類文明卻似陷入永劫輪迴,一代一代,以不同的姿態重複雷同的命運。

人們失去了最美好的一切,只能在次等的價值裡妥協與掙扎,讓悲劇一再上演,然後再在陰暗幽谷裡歌頌人性的光輝

智慧出,有大偽

前面略過了第二句「智慧出,有大偽」不談,是因為這句話有些爭議待解決。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面提到的「郭店楚墓」中出土的楚簡本《老子》(編按:《老子》版本共有今傳世本、馬王堆帛書本、與郭店楚墓竹簡本,其中郭店本是成書年代最早的版本,就內容而言理應最接近原始的老子思想,並沒有這兩句。因郭店楚簡是更早的本子,有人便據此認為「智慧出,有大偽」這兩句,是後人添加上去的。如果把這兩句話拿掉,整篇的文理邏輯就顯得很一致,又有出土文獻可作佐證,這也許是一個簡便而可靠的讀法。然而,同為出土文獻的帛書甲乙本,卻仍然有「智慧出,有大偽」兩句。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戰國時的郭店楚簡所無的句子,在漢代的帛書本中卻已存在,且傳世文獻的老子也有這兩句,儘管在語序邏輯上與其他三者不類,但針對「智慧出,有大偽」的解釋,並不是完全無意義的。

如果不依照郭店楚簡的本子刪除這兩句,回到原本的架構中,「大道廢,有仁義」與後面的「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就成了兩個不同層次的概念。「大道廢,有仁義」在一開始被提出,有提綱挈領的功能。這章指出世界的運轉悖離了「大道」。而「智慧出,有大偽」緊接在後,則可以視為延續這一總綱的補充說明。

智慧是人類在面臨困境時所產生的靈光。智慧之人總能夠解決問題,帶領人們走出困境。然而,如果社會上不曾出現那麼多的問題,「智慧」也就無用武之地,根本不需要出現了。人們之所以會不斷產生新的智慧,是因為人們也不斷在製造新的問題。新的慾望產生新的衝突,新的文明破壞舊有的秩序智慧畢竟是人工的產物,與自然有距離,人們的問題愈多,智慧的光芒愈長,離遠古的美善社會也就愈遠。

是以說「智慧出,有大偽」。「偽」就是一切人為的、人工的東西,此處用以解釋前面提到的「仁義」,以及後面提到的「孝慈」、「忠臣」。「仁義」總括著一切人為的道德概念,是抽象而籠統的,「孝慈」、「忠臣」則是家與國在失序時的產物,是更具體的描述。因此放回第二句「智慧出,有大偽」之後,並沒有產生解釋上的分歧,似乎還更強調了人在失落了本有的美善之後,只能創造出許許多多五彩繽紛的文明產物,用盡全力,無止無盡地填補巨大的虛無。像古老的神話故事描繪的那樣:破了洞的蒼穹,填滿了五彩斑斕的石子,卻終究不是原本的天空。

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

接下來這一章,談到了「聖人」與「百姓」,此處的「聖人」就是古代社會的統治者、上位者。「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這句話大致的意思是:統治者沒有特定的關懷或用心,沒有一定的意志,全然以百姓所關心的事物為自己所關心的。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是在說善的人我就親近他,以善的方式對待他,不善的人也一樣以善的方式對待他,就能得到善。「德」在此處就是「得」。後面的語句結構與前面相同,意思是有信的人就信任他,但無信之人也一樣信任他,如此就能得到信。這段接續上面的「以百姓心為心」,說明聖人並不會憑一己好惡,對百姓有差別待遇。無論百姓是善或不善、信或不信,聖人都一樣關心他們的需求,給予關懷與照顧。

聖人在天下,歙歙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延續上面的論述,說統治者在處理天下問題時,是「歙歙」地「為天下渾其心」的。「歙歙」有「閉合」的意思,引申為「收斂」。統治者收斂自己的意志,以天下的意志為依歸,讓自己的內心處於「渾」的狀態。

「渾」有「混沌」的意思,指的是一種原始而質樸的狀態,是無知無欲、沒有特定指向的。後面的「百姓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在解釋上有分歧,至少有兩種可能:一是百姓都專注於自己的耳目,聖人使他們回到嬰孩的純真狀態;二是百姓都傾注自己的耳目於聖人,心裡景仰聖人,而聖人則將百姓視為嬰孩般疼愛與保護。

這兩個解釋也許有著各自的道理,我想暫時先擱置這個分歧,回頭追問一個更根本的問題:

聖人以百姓之心為心所開展出來的政治理想,似乎隱含著類似於今日民主社會以民意為施政準則的概念。然而,前面已提過,老子試著回歸的,是一個古老的、原始的社會形態。若說一個遠古的氏族文明,上位者能夠全面的「傾聽民意」,將整體的文明走向交到人民手中,那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在儒家的政治想像中,人民的生活需求是重要的,但人民的「思想」卻不那麼受到重視。人民在儒者心中是需要被安頓、關懷的對象,但人民的意志從來不能直接主導施政方向這是中國古代民本思想與當代民主制度最大的差異上位者的施政確實以百姓為本,但那是上位者觀察百姓之需求並嘗試安排、滿足的結果,並不是遵循民意,交給人民決定的結果。這樣的運作模式不是儒家獨有的政治理念,而是根據上古社會的宗族制度、社會階級結構所提出的政治理想,老子面對的世界也是如此。

聖人皆孩之

《老子》此處的「心」包含了意志的層面,但如果說上位者全然以人民之意志為自己的意志,那老子此番言論置於當時實在有些過於前衛了。


這裡的「百姓」若解為全體人民,並不十分符合那時候的社會結構。所謂百姓,指的是與部落統治階級有著血緣關係的宗族,也就是部落的貴族。在那個時代,一般人民是沒有姓氏的。上古的社會由各個掌握權力的大小宗族共同組成,這些統治階層的人就稱為百姓。從這個角度來看,「聖人」是古老氏族社會的領袖,「百姓」則是他統治之下的族人,在血緣關係上有特殊的身分,與一般的庶民有別。這樣的解釋,比較符合古老的社會結構,「聖人」以「百姓」的意志為自己的施政原則,也符合古老社會共議制度的概念。

上面這層意義是個很重要的提示,提醒了我們在更古老的社會中,上位者與下位者之間的關係可能更為緊密,其間的權力對待與互動模式,也與後代的社會有別。我們可以順著這樣的理路,試著指出老子在這裡提出這個概念的意義。也許老子會寫下這段話,是因為有感於當時的國家運作已漸漸失落了這種古老的習慣,施政的走向遂由統治者個人的意志掌握,獨攬權力與利益,無視其餘貴族的想法。當自私的掌權者持續悖離這些遠古的關懷,昏亂的政治局面也就難以避免了。

在更古老的社會裡,宗族血緣有著強而有力的維繫作用,統治者不需要也不會依靠自己的意志決定事情,而是傾聽其他管理者的意見。國家的運作從來不為了服務個人,而以氏族成員們的群體利益為出發點。對比於當時的社會,這些古老的議事習慣背後隱含的政治原則,就成了老子嚮往的模式。後面的「百姓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也可以順著這個解讀來理解,採取「百姓傾注耳目,瞻望、景仰著聖人,而聖人則將百姓視為嬰孩般保護」的解釋。這裡的聖人,扮演著一個「大家長」的角色,照看著宗族裡的族人,為群體的利益謀福利,也承擔著群體共同的未來。

自秦漢以後,大一統的帝國模式,終結了由血緣關係維繫的古老社會。歷史一路跌撞至今,民主的新浪潮正拍打著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遠古的聖人如果再次醒來,又該如何去傾聽這許多聲音呢?「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這樣的話在今日讀來,像延遲千年的驀然回首,人們的文明已不知更替了多少回了,但那個風光明媚的理想國,似乎遲遲沒有到來。

小國寡民

小國寡民」是老子具體描述他心目中理想國的篇章。我們不知道這個「小」與「寡」確切的數字大概落在哪裡,或許也不那麼重要。小、寡都只是相對的概念,相對於人們不斷追求的繁榮與富庶。


這一章談的是理想的政治形態,也是老子在慾望恣肆蔓延的文明路上鳴響的暮鼓晨鐘。

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中的「什伯之器」,有人認為是指兵器,「什」、「伯」就是「十」與「百」的意思,是軍隊的行伍編制。有「什伯之器」而不用,指雖有軍隊編制,但不需要使用。然而,這個解釋卻會與後面的「雖有甲兵,無所陳之」重複,有待商榷。另一說認為「什伯之器」就是指能夠產生十倍百倍於一人之力的器械,可以指威力更強大的兵器,也可以指生產用的器具。這個解釋在本章的脈絡中是較為合理的。老子反對的是文明的交流、溝通以及進而衍生的擴張與併吞,而這一切,都來自於人類不斷創造新的慾望,再發明新的生產工具去滿足這些慾望的無盡循環。能夠大量生產農作物、器物的工具以及能大規模殺傷人的武器,都與老子的理想背道而馳。

使民重死而不遠徙」,意思是讓人民畏懼死亡、珍惜生命,不會任意遷徙、移居。因著這樣的概念,「雖有舟輿,無所乘之」,人民不需要長距離的移動,所以不用搭乘太進步的交通工具。這個純樸的社會當然也是「雖有甲兵,無所陳之」的,「甲兵」是作戰的武器,這裡的世界沒有作戰的需求,自然用不著。

使民復結繩而用之」,意思是希望社會回復古老的結繩記事習慣。我們知道,文字最初是人們創造出來紀錄事物的工具;然而,一切文明的發展,一切衝突與分歧,一切紛紛擾擾,也皆由文字而來。人們真的需要記得這麼多嗎?文字讓文明得以積累,上個世代所創造的事物,成為下一個世代繼續前進的基石,但如此一路走去,日子真的有比較幸福嗎?

最初的最初,一切事物都只會被繫成一個又一個的繩結,或大或小,高高低低懸在也許沒多少人在意的地方,打下繩結的人一旦離開了,結的意義也就消失了。歷史的記憶不過人的一生,人們不再需要背負起世代不斷沉澱的重量,不需要承擔日漸複雜複雜的歷史共業,言談間只有古老而模糊的過往,「當年依稀是這樣吧」,「祖先是這樣告訴我的」,關於過去的一切,遙遠而平淡,如美麗的神話。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對於生活中的一切,人們感到相當的滿足。新的慾望無從被點燃,吃什麼穿什麼,都甘之如飴。一群人安安穩穩的居住在這小小的地方,有著真正淳厚善良的風俗。

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交換」是促成文明演進的重要條件,從物質的交換到思想的傳遞,豐富了人民的生活,也讓世界變得複雜。正是在這樣不斷交換的過程中,人們的慾望持續被餵養著,舊的慾望被滿足,新的慾望就會長出來。然而,這天地給我們的,自古至今就只是這些,並不貧瘠,但也非無止無盡。

在今日視為理所當然的交通與聯絡,在老子看來卻是慾望萌發的起點,是一切罪惡的根源。是以,他希望國與國、文明與文明之間,沒必要的話就不要互相往來。我們可以聽見隔壁村落的雞犬聲,隱約知道就在不遠處,也有著一群與我們差不多的人們,與我們享有一樣的陽光與風雨,在相連的土地上吃飽睡著,看著日升月落,在一樣的天空下代代生活著。

但我們不需要走出去,更不必乘上那飄飄蕩蕩的小船,試著去更遠的地方看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文明是一條不歸路,踏上了就回不了頭,人們只能一路丟失本有的美好。偶爾有人停下腳步,試圖撿拾起一些掉落的什麼,卻沒有人願意等待他。直到他再次抬起頭,前行的隊伍已走遠,他只能孤零零地站在路邊,站成一幅孤獨風景。

老子或許就是這樣的人,看著世界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只能將他停下來拾起的那些,用他其實也不那麼贊同的文字寫下來。《老子》五千餘言,試圖從歷史的痕跡裡找到屬於這天地宇宙間的道理,試圖為黑暗的世界留下一些火種,讓人們持續守望著黎明。

千百年過去了,新的思想、新的價值,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人們依然在浪裡沉浮。文明這艘風雨飄搖的大船,在新的世代會在哪裡靠岸,我們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老子的思想離今日的民主當然有段不小的距離,但古老社會的互動模式蘊含著人性最原始的純樸與良善,這件事本身就值得繼續思索。回望歷史漫漫長路,究竟是人們對幸福與光明的渴望在推動著一切,抑或只是野蠻與貪婪在無止盡地擴張,再被文明的糖衣層層包裹呢。

老子試著描繪的,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未來嗎?還是一切回歸本質的探討與追問,都只是試圖擦亮那早已斑駁腐朽的古老圖畫?離開樂土的人們能回頭嗎?還是只能懷著巨大的鄉愁,向未知的未來蹣跚走去?

我的第二本書《地表最強國文課:不如歸去休學期》,在這裡暫時告一段落。不如歸去,或許是對這世界的一點小小失望。但我依然期待最後看見的,仍是那個平淡的老地方,有風有雨,偶有陽光灑落。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地表最強國文課本 第二冊:不如歸去休學期》,逗點文創結社出版

https://www.momoshop.com.tw/com/Notice.jsp?msg1=FA0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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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出處】
《The New   Lens關鍵評論》
《地表最強國文課本第二冊》:老子描繪的「小國寡民」,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未來嗎?
2019-09-03
網址: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23986/fullpage
作者:陳茻
【作者簡介】
陳茻,國立臺灣大學中國文學系畢業,國立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研究晚明異端思想。非體制內國文教師,現於內湖教授國高中國文,推廣啟發式國文教育,曾任健身指導員。性嗜酒,好閒晃,現居新北深坑,日與鄰人野叟飲於市井,偶爾思索人生。著有《地表最強國文課本》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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