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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六才子書之首──《莊子.內七篇》名章名句節選

題解

《莊子》又稱《南華經》,位居金聖嘆「天下六才子書」之首(編按:六才子書為莊子、離騷、史記、杜詩、西廂記、水滸傳),司馬遷《史記》說莊子著書十萬餘言,《漢書.藝文志》載《莊子》五十二篇,今本《莊子》僅三十三篇,約六萬五千多字,內容分內篇(共七篇)、外篇(共十五篇)、雜篇(共十一篇)三部分。從宋代起,基本上認為內篇為莊子本人所著,而外篇和雜篇則是道家弟子託名所作。

《莊子》全書最主要的精華在於「內七篇」,內篇乃是郭象所定,可謂莊學之內,內七篇分別是:
〈逍遙遊〉、〈齊物論〉、〈養生主〉、〈人間世〉、〈德充符〉、〈大宗師〉、〈應帝王〉。內七篇篇目都為三字,與外、雜篇取各篇篇首兩字為題不同。內七篇可構成完整的理論體系,是《莊子》全書思想核心,在古今各家思想中顯得與眾不同,令人驚嘆不已。除內七篇外,外篇的〈秋水〉、雜篇的〈天下〉,也是《莊子》書中的重要篇章。

 

《莊子》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全書除說理外,多以寓言方式表達,其行文如天馬行空,其字句不受框限,其思想靈動變化,其意境超越玄遠,是道家重要典籍著作,反思當時儒墨而闡述老子思想,是研究戰國時期重要的文學、史學、哲學著作。

以下依據《莊子.內篇》的先後順序,節選其中最膾炙人口的名句及段落,如需閱讀全文及翻譯,編者在各篇之末附上延伸閱讀作為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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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內七篇之一.逍遙遊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
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
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搏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辯也。
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
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猶有所待者也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
庖人雖不治,尸祝不之矣。
大而無當。
不近人情。
不龜手之藥。
吾有大樹,人謂之。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規矩。立之塗,匠者不顧。
大而無用
無何有之鄉。

延伸閱讀:
《莊子》內七篇之一:逍遙遊(全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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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內七篇之二.齊物論

槁木死灰
天籟
大知閑閑,小知閒閒。大言炎炎,小言詹詹。
道隱於小成,言隱於榮華
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
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也
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
無物不然,無物不可。可乎可,不可乎不可。
朝三暮四
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大山為小;莫壽乎殤子,而彭祖為夭
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
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
光。
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占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丘也與女皆夢也,予謂女夢亦夢也。
弔詭。
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
昔者莊周夢為胡,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延伸閱讀:
《莊子》內七篇之二:齊物論(全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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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內七篇之三.養生主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
以為經,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養親,可以盡年。
庖丁解牛。
始臣之解牛之時,所見非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
游刃有餘
躊躇滿志
養生
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畜乎樊中。神雖王,不善也。
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是帝之縣解。
指窮於為,火也,不知其盡也。

延伸閱讀:
《莊子》內七篇之三:養生主(全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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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內七篇之四.人間世

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
古之至人,先存諸己,而後存諸人。
德蕩乎名,知出乎爭。
名也者,相軋也;知也者,爭之器也。二者兇器,非所以盡行也。
回曰:「敢問心齋。」仲尼曰:「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耳止於聽,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
絕跡易,無行地難
虛室生白,吉祥止止。
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
螳臂當車
實熟則剝,剝則辱。大枝折,小枝泄。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終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擊於世俗者也。物莫不若是。且予求無所可用久矣,幾死,乃今得之,為予大用。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
未終其天年,而中道之夭於斧斤,此材之患也。
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

延伸閱讀:
《莊子》內七篇之四:人間世(全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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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內七篇之五.德充符

死生亦大矣
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
人莫鑑於流水,而鑑於止水,唯止能止眾止。
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
德不形者,物不能離也。
德有所長而形有所忘。
人不忘其所忘而忘其所不忘,此謂誠忘。
吾所謂無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惡內傷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
道與之貌,天與之形,無以好惡內傷其身。

延伸閱讀:

《莊子》內七篇之五:德充符(全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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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內七篇之六.大宗師

有真人而後有真知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
嗜欲深者,其天機淺。
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訢,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受而喜之,忘而復之。是之謂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
天與人不相勝也,是之謂真人。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與,皆物之情也。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澤,謂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負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藏小大有宜,猶有所遯。若夫藏天下於天下而不得所遯,是恆物之大情也。
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得者,時也;失者,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謂縣解也,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結之。
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魚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相造乎水者,穿池而養給;相造乎道者,無事而生定。故曰: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
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
不識今之言者,其覺者乎?其夢者乎?
齎ㄧ萬物而不為義,澤及萬世而不為仁,長於上古而不為老,覆載天地、刻彫眾形而不為巧。
顏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謂也?」曰:「回忘仁義矣。」曰:「可矣,猶未也。」他日,復見,曰:「回益矣。」曰:「何謂也?」曰:「回忘禮樂矣!」曰:「可矣,猶未也。」他日,復見,曰:「回益矣!」曰:「何謂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謂坐忘?」顏回曰:「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
求其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極者,命也夫!」

延伸閱讀:
《莊子》內七篇之六:大宗師(全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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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內七篇之七.應帝王

鄭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禍福、壽夭,......鄭人見之,皆棄而走。列子見之而心醉,歸,以告壺子,曰:「始吾以夫子之道為至矣,則又有至焉者矣。」壺子曰:「吾與汝既其文,未既其實,而固得道與?......嘗試與來,以予示之。」......明日,又與之見壺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壺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然後列子自以為未始學而歸。
虛與委蛇
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
儵與忽時相與遇於渾沌之地,渾沌待之甚善。儵與忽謀報渾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

延伸閱讀:

《莊子》內七篇之七:應帝王(全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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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出處】
《莊子》
內篇
原作者: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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