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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無我之境」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曾論述過「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分別:「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有我之境也。「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無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古人為詞,寫有我之境者為多,然未始不能寫無我之境,此在豪傑之士能自樹立耳。」這番話究竟什麼意思呢?我們先看看他引用的例句便知:

有我之境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


第一句中開頭有「淚眼」兩字,只看到這兩字,讀者基本就明白這首詞什麼意思了,流著眼淚問花,不是傷情又能是什麼呢?第二句中開頭有「可堪」兩字,可堪是什麼?當然是可憐、可嘆、可感慨了,那麼後文的寓意也自然不辯自明,當然是作者的感慨之辭了。

無我之境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

這兩句詩中都沒有提供作者七情六慾情感變化的字樣,雖然第一句中有「悠然」二字,但這只是代表著作者在一個具體場景中的動作表情,並非作者的抒情主題「表情」,換句話說,你雖然看見我在那悠然自得地看南山,但我當真是在看南山嗎?那麼,讀者便可以參與進去,替作者把未抒發的七情六慾說出來,達到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效果。

由此可見,所謂「有我」,就是有「我(作者)」的七情六慾在所謂「無我」,就是「我」的七情六慾藏起來了,藏在「物象關係」之中了。更準確一點說,也不是把七情六慾藏起來了,而是把七情中「喜、怒、哀、懼、愛、惡、欲 」,把六欲中「色、聲、香、味、觸、法」這些字以及對這些字有關的修辭藏起來了,但情和欲仍在,否則寫詩作詞還有什麼用處呢?這便是王國維所言的「詞中有(情在),句中無(情字)為上」。
下面我們找來幾個例句來鑑定一下:


先看杜甫的兩首「有我」詩:

《得舍弟消息》【杜甫】

風吹紫荊樹,色與春庭暮。
花落辭故枝,風回返無處。

骨肉恩書重,漂泊難相遇。
猶有淚成河,經天復東注。


《苦戰行》【杜甫】

苦戰身死馬將軍,自雲伏波之子孫。
干戈未定失壯士,
使我嘆恨傷精魂。
去年江南討狂賊,臨江把臂難再得。

別時孤雲今不飛,時獨看雲淚橫臆。


第一首詩中的「淚成河」,第二首中的「嘆恨傷精魂」,「看雲淚橫臆」便是「漏氣」之筆,面對這些句讀者只能被動地承受,不存在再發揮再延伸的可能,或者根本沒有參與進去的必要。

再看看李白的兩首「無我」詩:

《金鄉送韋八之西京》【李白】

客自長安來,還歸長安去。
狂風吹我心,西掛咸陽樹。

此情不可道,此別何時遇。
望望不見君,連山起煙霧。


《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李白】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雖然同樣傷心痛心揪心,但李白卻不說我怎麼怎麼流淚傷魂,卻說「我的心掛到咸陽樹上了」,雖然同樣是無邊的愁思,但李白從來不說念念不忘,卻說,我只看見長江白茫茫一片……

堅持「無我」寫作已成為李白的一種自覺,即便拿他不著名、不擅長的七律跟杜甫的代表作相比也能一眼看出:

《登高》【杜甫】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鸚鵡洲》【李白】

鸚鵡來過吳江水,江上舟傳鸚鵡名。
鸚鵡西飛隴山去,芳洲之樹何青青。
煙開蘭葉香風暖,岸夾桃花錦浪生。
遷客此時空極目,長洲孤月向誰明?


「百年多病」「艱難苦恨」等詞句也是典型的「有我」之筆,讀者看完基本便瞭然全詩但李白的詩即便讀到結尾處,不掩卷遐想也很難得其門而入。再看蘇東坡和辛棄疾的兩首代表作相比:

《念奴嬌•赤壁懷古》【蘇軾】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辛棄疾】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
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
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
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
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東坡的《念奴嬌•赤壁懷古》接近於「無我」之詞,從頭至尾學士都未把他的心中鬱結說出來,而讓你身臨其境去感受。辛棄疾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屬於典型的「有我」之詞,諸如「獻愁供恨」,「無人會,登臨意」,「憂愁風雨」,「 搵英雄淚」等也是「漏氣」之筆。

下面我們比照幾首現代白話新詩:


《再別康橋》【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艷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這是一首「無我」之詩,作者要表達的情感全部訴諸意象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留給你的是無限想像。


《雨巷》【戴望舒】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像我一樣,
像我一樣地
默默彳亍著
冷漠、淒清,又惆悵。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飄過
像夢一般地,
像夢一般地淒婉迷茫。
像夢中飄過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飄過這個女郎;
她靜默地遠了,遠了,
到了頹圮的籬牆,
走盡這雨巷。
在雨的哀曲裡,

消了她的顏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悵。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戴望舒的《雨巷》是一首「有我」之詩,形容詞語滿天飛,要表達的思緒一覽無餘。

《帕斯捷爾納克》【王家新】

不能到你的墓地獻上一束花
卻註定要以一生的傾注,讀你的詩
以幾千里風雪的穿越
一個節日的破碎,和我靈魂的顫慄
終於能按照自己的內心寫作了
卻不能按一個人的內心生活
這是我們共同的悲劇
你的嘴角更加緘默,那是
命運的秘密,你不能說出
只是承受、承受,讓筆下的刻痕加深
為了獲得,而放棄
為了生,你要求自己去死,徹底地死
這就是你,從一次次劫難里你找到我
檢驗我,使我的生命驟然疼痛
從雪到雪,我在北京的轟然泥濘的
公共汽車上讀你的詩,我在心中
呼喊那些高貴的名字
那些放逐、犧牲、見證,那些
在彌撒曲的震顫中相逢的靈魂
那些死亡中的閃耀,和我的
自己的土地!那北方牲畜眼中的淚光
在風中燃燒的楓葉
人民胃中的黑暗、飢餓,我怎能
撇開這一切來談論我自己
正如你,要忍受更劇烈的風雪撲打
才能守住你的俄羅斯,你的
拉麗薩,那美麗的、再也不能傷害的
你的,不敢相信的奇蹟
帶著一身雪的寒氣,就在眼前!
還有燭光照亮的列維坦的秋天
普希金詩韻中的死亡、讚美、罪孽
春天到來,廣闊大地裸現的黑色
把靈魂朝向這一切吧,詩人
這是苦難,是從心底升起的最高律令
不是苦難,是你最終承擔起的這些
仍無可阻止地,前來尋找我們
發掘我們:它在要求一個對稱
或一支比回聲更激盪的安魂曲
而我們,又怎配走到你的墓前?
這是恥辱!這是北京的十二月的冬天
這是你目光中的憂傷、探尋和質問
鐘聲一樣,壓迫著我的靈魂
這是痛苦,是幸福,要說出它
需要以冰雪來充滿我的一生


《在哈爾蓋仰望星空》【西川】

有一種神秘你無法駕馭
你只能充當旁觀者的角色
聽憑那神秘的力量
從遙遠的地方發出信號
射出光來,穿透你的心
像今夜,在哈爾蓋
在這個遠離城市的荒涼的
地方,在這青藏高原上的
一個蠶豆般大小的火車站旁
我抬起頭來眺望星空
這對河漢無聲,鳥翼稀薄
青草向群星瘋狂地生長).
馬群忘記了飛翔
風吹著空曠的夜也吹著我
風吹著未來也吹著過去
我成為某個人,某間
點著油燈的陋室
而這陋室冰涼的屋頂
被群星的億萬隻腳踩成祭壇

我像一個領取聖餐的孩子
放大了膽子,但屏住呼吸


王家新的《帕斯捷爾納克》是一首「有我」之詩,開篇一句「一個節日的破碎,和我靈魂的顫慄」便自己的心思全部「出賣」了,類似「終於能按照自己的內心寫作了,卻不能按一個人的內心生活」雖然被稱作名句,也只是「說話」,與詩歌無關。西川的《在哈爾蓋仰望星空》則是一首「無我」之詩,讀者完全可以參與進去,替他把未說出的話說出來。

再如:《丹青見》【陳先發】


榿木,白松,榆樹和水杉,高於接骨木,紫荊
鐵皮桂和香樟。湖水被秋天挽著向上,針葉林高於
闊葉林,野杜仲高於亂蓬蓬的劍麻。如果
湖水暗漲,柞木將高於紫檀。鳥鳴,一聲接一聲地
溶化著。蛇的舌頭如受電擊,她從鎖眼中窺見的樺樹
要高於從旋轉著的玻璃中,窺見的樺樹。
死人眼中的樺樹,高於生者眼中的樺樹。

將被製成棺木的樺樹,高於被製成提琴的樺樹。

《過哀牢山,聽哀鴻鳴》【雷平陽】


很久不動筆了,像嗜血的行刑隊員
找不到殺機。也很久
提不起勁了,像流亡的人
死了報國的心
我對自己實施了犁庭掃穴式的思想革命
不向暴力索取詩意,不以立場
誘騙眾生而內心存滿私慾
日落怒江,浩浩蕩蕩的哀牢山之上
晚風很疾,把松樹吹成旗幟
一點也不體恤我這露宿於
天地之間的孤魂野鬼
我與詩歌沒什麼關聯了,風骨耗盡
氣血兩虛,不如鬆手
且聽遍野哀鴻把自己的心肝叫碎
——當然,它們的訴求裡
存著一份對我的怨恨
——我的嗓子破了,不能和它們一起

從生下來的那天便開始哀鳴,哀鳴到死

陳先發的《丹青見》是一首「無我」之詩,讀者完全可以站在自己立場,隨心所欲地發揮,雷平陽的《過哀牢山,聽哀鴻鳴》是一首「有我」之詩,讀者只有站在那裡聽他傾訴的份,根本不需要你思考。


大多數情況下,「無我」和「有我」不是題材的差異,而是技法的高低使然,比如以上「有我」之境的詩歌,都比較接近於散文,但也僅限於抒發個人喜怒哀樂的「小我」之詩範圍內當詩中所詠之志、所抒之情離開小我而抵達感天地泣鬼神之境時,「有我」「無我」便構不成約束了,如果詩中帶有七情六慾之詞,可理解成是萬物借我之口傳音,而非前面「小我」之詩的「我讓事物替我傳音」

如陳子昂的《登幽州台歌》:

《登幽州台歌》【陳子昂】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再如杜甫的《春望》:

《春望》【杜甫】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一個怒放衝冠、悲痛欲絕的人,你如果讓他悠然自得地去望南山,看著鳥兒悠悠上下翻飛,當然是不合時宜的。

再如現代詩中北島的《回答》:

《回答》【北島】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
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
冰川紀過去了,

為什麼到處都是冰凌?
好望角發現了,
為什麼死海裡千帆相競?
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只帶著紙、繩索和身影,
為了在審判之前,
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
告訴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藍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聲,
我不相信夢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無報應。
如果海洋註定要決堤,
就讓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陸地註定要上升,
就讓人類重新選擇生存的峰頂。
新的轉機和閃閃星斗,
正在綴滿沒有遮攔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


這首詩也可理解成是「無我」的,因為詩中之「我」並非作者自己,而是泛指的「我」,而這些「卑鄙」「高尚」等詞語也並非詞語本義,而是轉喻用法,代替的是那些高尚、卑鄙的人和事,或者說那個時代的縮影。

還有,當詩中的「情」字「欲」字作為標題的時候,與此有關的情緒詞也可理解成是非詞語:

如李煜的《虞美人》:

《虞美人》【李煜】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詞中有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個「愁」字也可理解成是「無我」的,因為它只是被註解的對象,而這個「君」字也可被天下人所代替。只不過這首詞的「有我」原因,不是這句造成的,而是前一句「故國不堪回首」幾個字,這個「不堪回首」是可以用意象替代的,此處作者偷懶了。

再如,辛棄疾詞《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辛棄疾】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這首詞也是「無我」的,這個「愁」字也是被註解的標題。

再如現代詩中,筆者的《美好是疼的》:

《美好是疼的...》

看見美好的事物便流淚
正在成為我的職業病
比如,濕淋淋的太陽從海面升起
蓮花般的溫泉在火山灰中盛開
雨後的枝葉抬起頭
孩子 撲在母親懷中的前一秒鐘
……
她們 跟一首詩從黑漆漆的肉身出走
有著同樣的曼妙與生動
美好,不是過去,也不是將來
而是那些正在消失的事物
美好是疼的——
看到了嗎,五大洋噴濺著絢麗的浪花
迷人的漩渦此起彼伏
那是五匹健馬唇邊的泡沫 和
濃烈的喘息聲
是它們拉著地球的石磨在轉、在轉
看到了嗎,七大州的蛋糕越來越小
那分明是寫著:喜、怒、哀、樂、貪、嗔、痴的
七穗苞米
它們 正從地殼的磨眼漏下去……美好,是比中微子更微小的事物
她每天千百萬次地穿越鑽石、舍利,也穿越著
核彈頭、愛滋病毒、冒著熱氣的狗糞
就像時間總會占領每一寸空間
我確信,我全身毛孔都是開放著的
定有美好的事物時刻通行
我們說著她,卻嗅不到她的衣香,聽不見她的腳步聲
但眼睛會分泌眼淚,鼻粘膜會將一個個噴嚏送出

告訴我們,她來過

這首詩也是典型的「無我」之詩,詩中的「美好」只是個標題,或者說這個「美好」就是「道」,而「流淚」、「喜、怒、哀、樂、貪、嗔、痴」等等都不是「詞語」了,已成為了「道」這些詞語都被「道」的主題解構了,已超出作者個人的喜怒哀樂範圍了。


後記:

總體而言,王國維提出的「無我之境」和艾略特所言的「客觀化寫作」以及羅蘭巴爾特的「可寫性文本」一樣,對詩壇的促進作用是巨大的,甚至說這是抵達意境的唯一出路。只可惜中國的後現代寫作者把這個詞念偏差了,把「智性詩」當成了「可寫性文本」的全部,反而抹殺了這幾種提法對其他題材詩歌的推動作用。而今,在中國官刊編輯十個有八個是口語風格前提下,有必要重新提提這個詞了,若繼續把那種只有宣洩沒有克制,只有抒情沒有命名的口語、類口語詩過分拔高,而將深度意象類全部拒之門外,等於把中國詩強制定格在了三流之外,用不了幾年,中國詩壇全成無知者們的天下了。


【文章出處】
《壹讀》
〈什麼是「無我之境」〉
(編按:轉引自《新浪博客》,文中部分不雅訓文字已稍予修改)

2014-05-28
網址:

https://read01.com/zh-tw/GBG5BL.html#.W2_e4Gd8GUk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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