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圖:秦始皇陵兵馬俑(圖片引自網路)
題解
〈黃鳥〉,出自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是十五國風〈秦風〉中的一首詩。《詩經》所載〈秦風〉十篇,大抵以慷慨悲歌為主,表現秦人強悍尚武精神。
〈毛詩序〉:「〈黃鳥〉,哀三良也。國人刺穆公以人從死,而作是詩也。」這是春秋時秦國人諷刺秦穆公以人殉葬,悲惋秦國子車氏三子的輓歌,表達秦人對極度殘忍的活人殉葬制的控訴。春秋五霸中的秦穆公在位三十九年,雄才偉略,卻因臨終前一個錯誤,導致秦國260年無力東征。公元前621年,秦穆公死(編者註:距離孔子之生七十年前),安葬於雍,臨終前下令殉葬,人數多達一百七十七人,秦穆公雖是明主,但殉葬之舉卻導致秦國人才大量凋零,《左傳》文公六年這樣記載:「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三子奄息、仲行、針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黃鳥〉。」
全詩三章,每章十二句,句式不整齊,主要以四言為主,其藝術特點是雙關手法的運用,強化渲染其淒慘悲涼氣氛,從而控訴活人殉葬制度的罪惡。
上圖:秦穆公(圖片引自網路)
詩經.秦風.黃鳥
交交黃鳥,止於棘。
誰從穆公?子車奄息。
維此奄息,百夫之特。
臨其穴,惴惴其慄。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桑。
誰從穆公?子車仲行。
維此仲行,百夫之防。
臨其穴,惴惴其慄。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楚。
誰從穆公?子車針虎。
維此針虎,百夫之禦。
臨其穴,惴惴其慄。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文章出處】
《詩經.秦風》
〈黃鳥〉
原作者:不詳
上圖:秦始皇陵兵馬俑(圖片引自網路)
註釋翻譯
(一)
交交(鳥鳴聲)黃鳥,止於棘(酸棗樹。一種落葉喬木,枝上多剌,果小味酸。棘之言「急」,雙關語)。
譯文:
黃鳥唧唧鳴聲哀,棗樹枝上停下來。
誰從(從死,即殉葬)穆(秦穆公:春秋時秦國國君,姓嬴,名任好,為春秋五霸之一)公?子車(複姓)奄息(字奄,名息。子車奄息為當時秦國有名的賢臣)。
譯文:
是誰殉葬陪伴穆公?子車奄息命運乖舛。
維(置於句首或句中的語氣詞,無義。通「惟」、「唯」)此奄息,百夫之特(傑出的人材)。
譯文:
這位好奄息啊,百夫之中唯一俊才。
臨其穴(謂秦人哀傷其死,臨視其壙),惴惴(音ㄓㄨㄟˋ,害怕恐懼的樣子)其慄(音ㄌㄧˋ,因恐懼而發抖)。
譯文:
走近墓穴哀悼,膽顫心驚痛心被活埋。
彼蒼者天(悲哀至極的呼號之語,猶今語老天啊),殲(殺盡)我良人(好人)!
譯文:
蒼天啊蒼天請你開開眼,坑殺好人到底該是不該?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猶言用一百人贖其一命)。
譯文:
如果可贖身代替他死,寧可用百人換他一命。
上圖:秦始皇陵兵馬俑(圖片引自網路)
(二)
交交黃鳥,止於桑(桑樹。桑之言「喪」,雙關語)。
譯文:
黃鳥唧唧鳴聲哀,桑樹枝上停下來。
誰從(從死,即殉葬)穆公?子車(複姓)仲行(子車仲行為當時秦國有名的賢臣)。
譯文:
是誰殉葬陪伴穆公?子車仲行遭受禍災。
維此仲行,百夫之防(抵,當。言此一人當百夫)。
譯文:
這位好仲行啊,百夫之中唯一幹才。
臨其穴,惴惴其慄。
譯文:
走近墓穴哀悼,膽顫心驚痛心被活埋。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
譯文:
蒼天啊蒼天請你開開眼,坑殺好人到底該是不該?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猶言用一百人贖其一命)。
譯文:
如果可贖身代替他死,寧可用百人換他一命。
上圖:秦始皇陵兵馬俑(圖片引自網路)
(三)
交交黃鳥,止於楚(荊樹。楚之言「痛楚」,為雙關語)。
譯文:
黃鳥唧唧鳴聲哀,荊樹枝上停下來。
誰從(從死,即殉葬)穆公?子車(複姓)針虎(子車針虎為當時秦國有名的賢臣)。
譯文:
是誰殉葬陪伴穆公?子車針虎遭到殘害。
維此針虎,百夫之禦。
譯文:
這位好針虎啊,百夫之中輔弼良才。
臨其穴,惴惴其慄。
譯文:
走近墓穴哀悼,膽顫心驚痛心被活埋。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
譯文:
蒼天啊蒼天請你開開眼,坑殺好人到底該是不該?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猶言用一百人贖其一命)。
譯文:
如果可贖身代替他死,寧可用百人換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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