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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閣寺》──日本文學美的極致,帶有哲學意味的行為美學

在我的少年時代,我就已經知道這部號稱「暴烈美學」的《金閣寺》。它的作者三島由紀夫更是因為這部作品登上了日本文學的神壇,成為一代文學傳說。

然而可能是「暴烈」兩個字阻擋了我閱讀這本名著的腳步。一直到年近不惑,才有機會翻看這一本早就該閱讀的書。

《金閣寺》講述的是:患有結巴的少年僧侶溝口,進入了金閣寺做了學徒。他憧憬金閣的美,又在惡的邊緣不斷試探。終於在一個大雨的夜晚(編按:原著並無大雨),燒燬了這座美麗的金閣。

這本小說不算很長,不到400頁的厚度。但是中間充斥的內容極其的豐富。三島由紀夫的文筆非常的美,美到了一種極致。在我的印象中,沒有任何作家的文筆能傳達出如此美妙的景色與意境。和三島相比,日本現在所有的作家文筆都太輕飄了,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三島用了第一人稱來寫溝口。作為溝口的「我」,內心極度矛盾。因為結巴常常受到別人的嘲笑,又不希望受到別人的同情。常常覺得與其接受同情,不如直接來嘲笑「我」。直到遇見了如陽光般透明無垢的好友鶴川,生平第一次受到了同等的待遇而感覺到了巨大的幸福。

鶴川如同「我」人生中唯一的陽光,是「我」與光明世界的唯一通道,是「我」人性中的「天使小人」。

柏木卻是「我」身邊的「惡魔小人」。柏木因為身有殘疾幾乎與我同病相憐。然而柏木卻用一種奇異的狡辯征服了「我」的心,把我拉到了邪惡的那一邊。「我」開始在墮落邊緣越陷越深。但是每次一行到「惡事」,「我」一直憧憬的金閣就會忽然橫在我的面前,阻礙行事。

金閣猶如夜空中的明月,也是作為黑暗時代的象徵而建造的。

金閣和鶴川是「我」對於美的全部想像。鶴川去世後,阻礙我墮落的只有金閣。如果我想要追逐自己的本能之惡,就要讓金閣從「我」的世界中消失。

鶴川與主持(編按:主持並非代表光明善良)代表的光明與善良柏木與母親代表的自私與邪惡,如同對立的兩個力士,把「我」拉的支離破碎。在光明與善良的力量漸漸衰弱以及消失之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火燒金閣寺。

《金閣寺》本是三島由紀夫根據轟動一時的「金閣寺失火事件」改編而來。縱火犯是鹿苑寺的見習僧人林承賢(編按:一說林養賢)。這場火災雖然沒造人員傷亡,但鹿苑寺720多年的歷史幾乎全被葬送在大火裡。而林承賢縱火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嫉妒金閣寺的美。

小說中的溝口的行為幾乎百分百複刻了林承賢的經歷以及作案動機。加上三島美到絢麗的文字。這一場作惡在三島的筆下成為了一種帶有哲學意味的行為美學。


每個閱讀的人都對此有自己的解釋。美到底滋生了善還是惡?憧憬熱愛到極致是否就成了恨與嫉妒?

從溝口「我」的角度看,世界對於自己是充滿了疏離的。唯一的光明連線鶴川死亡,認真關照自己的主持也對自己漸漸地不耐煩,「我」猶如一個茫然無措的棄兒,破罐破摔之下決定同歸於盡。

從旁人眼中看,一個受到主持關照,家境破落的少年還能上大學,前途還是光明的,卻結交壞朋友,自甘墮落。

三島用一種詭異又無可辯駁的邏輯把旁人眼中不合理的行為合理化了。

三島曾經說,僅僅靠「美」這種淺薄愚昧的觀念,就足以成為對國寶縱火的犯罪動機。 另一方面,要在現代生活下去,相信一個愚昧淺薄的觀念並敷衍為生的根本動機,這完全可能。

所有的行為都歸結於「美」帶來的「惡」。美從黑暗中來,終將歸於黑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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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出處】
《每日頭條

《金閣寺》:日本文學美的極致,帶有哲學意味的行為美學
2021-04-20
網址:

https://kknews.cc/culture/qxpvq9o.html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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