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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裡的女配角們(2)──金陵十二釵又副冊

「金陵十二釵又副冊」,原作中有晴雯和襲人,其餘鴛鴦、小紅等十人均為後世推測。「又副冊」中的十二人皆為比較重要的大丫鬟。


晴雯

晴雯是寶玉身邊最重要的丫鬟,也是《紅樓夢》中最具叛逆性格的丫鬟。

晴雯從小被人賣給賈府的家僕賴大為奴,供人役使,連父母的鄉籍姓氏都無從知道,地位原是最低下的。賴嬤嬤到賈府去時常帶著她,賈母見了喜歡,賴嬤嬤就孝敬給了賈母。晴雯長得風流靈巧,眉眼之間有點像林黛玉,口齒伶俐,針線活做得尤好,因此深得賈母的喜愛。

在曹雪芹筆下的許多家僕中,晴雯是反抗性最強的一個:她蔑視王夫人為籠絡小丫頭所施的小恩小惠。嘲諷向主子討好邀寵的襲人是「哈巴狗」。趙姨娘作威作福,虐待芳官,結果被藕官等四個孩子一擁而上「手撕頭撞」,弄得狼狽不堪,晴雯站在反抗者的一邊,對主子欺壓家僕反而吃了虧大為稱心。抄檢大觀園時,鳳姐、王善保家的一夥直撲怡紅院,襲人等順從聽命,「任其搜撿一番」,唯有她「挽著頭髮闖進來,「豁啷」一聲將箱子掀開,兩手提著底子,朝天往地下盡情一倒,將所有之物盡都倒出來,公然反抗,還當眾指著狗仗人勢的王善保家的臉痛罵一頓。

晴雯的反抗遭到殘酷報復。王夫人在晴雯病得「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的情況下,把她從炕上拉下來,硬給攆出大觀園去。當天寶玉偷偷前去探望,晴雯深為感動,便絞下自己兩根蔥管般的指甲、脫去了一件貼身穿的舊紅綾小襖,贈送給寶玉,當夜晴雯就悲慘地死去。

賈寶玉對於這樣思想性格的丫頭滿懷同情,深感哀傷,在她抱屈夭亡後,特意為她寫下一長篇悼詞《芙蓉女兒誄》來祭奠她,以抒發自己內心的哀痛和憤慨。這說明賈寶玉之親近晴雯,自有其開明思想為基礎,決不是因為「美人的輕怒薄嗔,受寵的使性弄氣」而使他覺得「更別具有一番風韻」。

曹雪芹在介紹十二釵所有的冊子時,將晴雯置於首位,這是有心的安排。作者對晴雯的特殊熱情,是有現實感受為基礎的,在描寫她的不幸遭遇的同時,也可能還有政冶上的寄託,所以圖詠中頗有「怨時罵世」的味道。


襲人

《紅樓夢》中人物,原名花珍珠(另一說蕊珠)。

小時因家裡沒有飯吃,父母快要餓死了,才把她賣給賈府做丫環。她一開始服侍賈母。賈母因見襲人素來個性悶悶的,言語不多,只道襲人是個「悶葫蘆」。後來賈母因溺愛寶玉,生恐寶玉之婢無竭力盡忠之人,又素喜襲人心地純良,克盡職任,遂與了寶玉。

寶玉因知她本姓花,又曾見陸游〈村居書喜〉詩「花氣襲人知驟暖,鵲聲穿樹喜新晴」(小說中改「驟」為「晝」) 中取「襲人」二字為她取名,遂回秉明賈母,更名襲人。

這襲人亦有些痴情處:她在服侍賈母時,心中眼中只有一個賈母;之後改服侍寶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個寶玉。只因寶玉性情乖僻叛逆,她每每規諫寶玉,心中著實憂慮。寶玉第一次神遊太虛仙境之後,強拉襲人同領警幻所訓之事,襲人自知賈母已將她給了寶玉,沒有推脫,因著此事。此後寶玉視襲人更是不同,襲人待寶玉更為盡心盡力。

襲人曾經向王夫人進言,大談寶玉不分男女之事。王夫人大驚,同時也很感動,從而視襲人為心腹。緊接著,就命令王熙鳳把襲人的月錢上漲至一倍半,也就是姨娘的層次。但最後寶玉與寶釵成親後,寶玉出家,襲人雖本無奈,最後還是嫁與了蔣玉菡,想來也是那條血紅汗巾暗埋下的姻緣線。

書中在王夫人向賈母稟明,已將晴雯逐出一節中,明文寫到:賈母曾認為,晴雯的模樣、針線、聰慧均在其他丫鬟之上,故本想著日後晴雯可長久侍於寶玉身側,而不是之後被王夫人看中的襲人。


鴛鴦

紅樓人物鴛鴦在《紅樓夢》一書中,是賈母的大丫頭,甚受信任,賈母平日倚之如左右手。賈母玩牌,鴛鴦會坐在旁邊出主意;賈母擺宴,鴛鴦入座充當令官。因為這個緣故,她在賈府的丫頭中有很高的地位。

但鴛鴦為人自重自愛,從不以此自傲,仗勢欺人,因此深得上下各色人等的好感尊重。她長得蜂腰削肩,鴨蛋臉,烏油頭髮,高高的鼻子,兩邊腮上微微的幾點雀斑。她的父母在南京為賈家看房子,哥哥是賈母房裡的買辦,嫂子是賈母房裡管漿洗的頭兒。

賈赦看上她,非要納她為妾,讓邢夫人、鴛鴦的哥嫂來勸她、威逼她,但鴛鴦堅決不從,還發誓說:「我這一輩子,別說是寶玉,就是寶金、寶天王、寶皇帝,橫豎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著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從命!」並至此以後果真再也不理會寶玉。

值得一提的是,所幸賈母亦甚疼愛鴛鴦,當賈母得知賈赦欲討之為妾後,賈母當即氣得渾身亂顫,破口斥責!賈母死後,鴛鴦十分感傷,又念賈母對己疼愛有加,也上吊隨著賈母兒去。至於賈赦,當時已被發配遠行,所以,鴛鴦上吊與他應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紫鵑

紫鵑原來是賈母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名叫「鸚哥」,後來林黛玉進賈府以後,賈母讓鸚哥去服侍黛玉,並改名為紫鵑。後來她成了黛玉身邊十幾個女僕當中,地位最高的一個,「比他揚州帶來的(雪雁)還要好十倍」,成為與鴛鴦、平兒等人地位相當的「首席大丫頭」。

麝月

丫鬟在紅樓夢中也分一等二等,麝月是主人公賈寶玉身邊一等丫鬟。按照第五回眾丫鬟的排序「襲人、晴雯、麝月、秋紋」,她並不突出。再看文中寫她是「公然又是一個襲人」,可見她的脾氣秉性與襲人相似。

襲人的筆墨在前八十回裡比較多,涉及麝月的則少了很多,乍看倒象是襲人的影子。曹雪芹寫大觀園每個女兒都有她的一段筆墨。如果不是脂硯批語的出現,這將是一個就此被埋沒了這個好女兒。


茜雪

茜雪是寶玉跟前的大丫頭之一,第八回寫到寶玉從梨香院吃酒回到絳芸軒,半醉中接過茜雪捧上的茶,吃了半碗,忽又想起早起的茶來,因問茜雪道:「早起沏了一碗楓露茶,我說過,那茶是三四次後才出色的,這會子怎麼又沏了這個來?」茜雪道:「我原是留著的,那會子李奶奶來了,他要嘗嘗,就給他吃了。」寶玉聽了,將手中的茶杯只順手往地下一擲,豁啷一聲,打了個粉碎,潑了茜雪一裙子的茶,又跳起來問著茜雪:「他是你哪一門子的奶奶,你們這麼孝敬他?不過是仗著我小時候吃過他幾日奶罷了,如今逞的他比祖宗還大了,如今我又吃不著奶了,白白的養著祖宗作什麼!攆了出去,大家乾淨!」說著便要立刻回賈母,攆他乳母。在脂本批註中曾寫到過曹雪芹原作中,茜雪在八十回後還與小紅一起獄神廟探望寶玉,應該至少會在半個章回中出現大量描寫。

司棋

司棋是賈迎春的丫頭,她身材高大豐壯,與做小廝的表哥潘又安相愛。有一次在園內幽會時,被鴛鴦無意撞見。潘又安害怕鴛鴦會說出此事,嚇得連家也不敢回,於是逃走。從第七十一回起,作者逐漸掀司棋命運的高潮。該回寫鴛鴦無意撞破司棋與表哥的私情。第七十二回寫到司棋因被人撞破私情抑鬱成病,鴛鴦趕去安慰,發誓不會說出。第七十三回寫司棋的春宮錦囊被傻丫頭拾到(未明寫是她的),為後來搜園留下因由。此事暫押下不表,轉寫迎春「懦小姐不問累金鳳」的事,司棋暫充配角。第七十四回搜園,司棋被搜出與表哥傳情之物,事敗。再押後三章,第七十七回,司棋被逐。其後,第七十八回,借寶玉之口,提及司棋,講到大觀園的情形——「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畫,芳官等五個,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寶釵等一處,,迎春雖尚未去,然連日也不見回來,且接連有媒人來求親:大約園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曲終人散之意越來越明顯。寶玉並因此得病,見第七十九回——此皆近日抄檢大觀園,逐司棋,別迎春,悲晴雯等羞辱驚恐悲悽之所致,兼以風寒外感,故釀成一疾,臥床不起。園中各丫鬟也噤若寒蟬——「襲人道:事卻沒有。方才太太叫鴛鴦姐姐來吩咐我們:如今老爺發狠叫你念書,如有丫鬟們再敢和你玩笑, 都要照著晴雯司棋的例辦。」(見第八十二回)

柳五兒

柳五兒,《紅樓夢》中廚役柳嫂子之女,因家中排第五,故名柳五兒。五兒生得與平兒、襲人、鴛鴦、紫鵑等上等丫頭模樣相類。她媽媽打聽到寶玉的怡紅院差多人輕,想把她送到怡紅院去當差。五兒和寶玉的小丫環芳官是好朋友,有一天芳官把寶玉喝剩下的玫瑰露連瓶子給了她。她非常喜歡喝玫瑰露,也很感激芳官,後來她得到一包茯苓霜,想著到怡紅院去送給芳官,不想回來路上被林之孝家的發現,懷疑她是賊。王熙鳳要把她打四十大板後立刻交到莊子上,或賣或配人,幸虧平兒相助,軟禁了一夜就放了。後成了寶玉的丫環,寶玉甚是喜歡,把她當作晴雯。

小紅

又叫紅玉,她姓林,那麼因為她的名字這個「玉」呢,重了寶玉和黛玉的名,要避諱,所以就叫小紅。紅樓夢第二十七回中寶釵偷聽到小紅的私密事便嫁禍黛玉的情節,據劉心武老師講,為後來紅玉指使配藥的小廝故意給黛玉配錯藥伏筆。黛玉之死與其應有莫大關係。(玉之衝突)

金釧

金釧的正式出場是劉姥姥去後,周瑞家的回王夫人話找到梨香院時,與香菱(此時是英蓮之名作古的開端)一起出現。此前收養林黛玉一段,拜見二舅舅的時候,曾有見一穿紅綾襖,青緞掐牙背心的丫鬟,是金是玉、是霞是雲並未做介紹。出場便如畫如描「向內努嘴」,一副慮事的樣子,又多少有些頑皮。後因含屈受辱投井而死(三十二回)

鶯兒

鶯兒,《紅樓夢》中薛寶釵的丫頭。原名黃金鶯,因薛寶釵嫌拗口,改叫鶯兒。她甚是乖巧,薛寶釵在觀看通靈寶玉,念著玉上所鐫之文「莫失莫忘,仙壽恆昌」時,她馬上想到這和小姐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她手特巧,擅長打絡子、編花籃等,還頗懂色彩的搭配。

玉釧

玉釧,與姐姐金釧同為王夫人房中丫頭,她與姐姐感情很深,金釧被逼跳井自殺,她知道與賈寶玉有關,心中甚恨寶玉。後來,在王熙鳳生日那天,寶玉帶茗煙去水仙庵祭奠金釧,回來,告訴了玉釧,估計玉釧也就釋懷了。


【文章出處】
《百科知識中文網》
〈十二金釵又副冊〉
(編按:內容文字略作修改)
網址:

https://www.lzs100.cc/post/582.html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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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紅樓夢金陵十二釵又副冊 晴雯判詞

霽月難逢,彩雲易散。
心比天高,身為下賤。
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


章句翻譯

霽月難逢

說明:雨後新晴叫霽,雨過天晴時的明月叫「霽月」,點「晴」字,有明淨開朗的境界,舊時稱讚人品行高尚、胸懷灑落,就說如光風霽月(出宋詩人黃庭堅語)比喻晴雯人品高尚,然而遭遇艱難。


彩雲易散
說明:
彩雲易散,雲呈彩叫雯,「彩雲」寓「雯」字。隱指晴雯的橫遭摧殘而壽夭。霽、彩,喻美好,這兩句說像晴雯這樣的人極為難得,因而也就難於為陰暗、污濁的社會所容,她的周圍環境正如冊子上所畫的,只有滿紙烏雲濁霧而已。


心比天高
說明:
心比天高,這是說晴雯從不肯低三下四地奉迎討好主子,沒有阿諛諂媚的奴才相。


身為下賤
說明:
身為下賤,指晴雯身為女奴,地位十分低下。


風流靈巧招人怨
說明:
風流靈巧招人怨,指傳統道德提倡女子無才便是德,要求安分守己,不必風流靈巧,尤其是奴僕,如果模樣標緻、倔強不馴,則必定會招來一些人的妒恨。


壽夭多因毀謗生
說明:
壽夭,短命夭折。晴雯被迫害而死時僅十六歲。


多情公子空牽念
說明:
多情公子指賈寶玉。從這判詞來看,晴雯屬於「又副冊」中人。

【文章出處】
《百科知識中文網》
〈十二金釵又副冊〉
(編按:內容文字略作修改)
網址:

https://www.lzs100.cc/post/582.html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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