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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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唐敬宗寶歷二年（826年），劉禹錫由和州（今安徽省和縣）刺史任上返回洛陽，途徑金陵（今江蘇省南京市），寫了這一組詠懷古蹟的組詩，總名〈金陵五題〉，其中第二首即〈烏衣巷〉。這首詩曾博得白居易的「掉頭苦吟，歎賞良久」，是劉禹錫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本詩是一首懷古詩，詩人發感慨藏而不露，是寄物詠懷的名篇。詩人當時還沒到過金陵，始終對這個六朝古都懷着憧憬，正好有友人將自己寫的五首詠金陵古蹟詩給他看，他便乘興和了五首。烏衣巷原是六朝貴族居住的地方，最爲繁華，如今有名的朱雀橋邊竟長滿野草，烏衣巷口也不見車馬出入，只有夕陽斜照在昔日的深牆上。
詩人憑弔東晉時南京秦淮河上朱雀橋和南岸的烏衣巷的繁華鼎盛，而今野草叢生，荒涼殘照。感慨滄海桑田，世事多變。以燕棲舊巢喚起人們想像，含而不露；以野草花、夕陽斜塗抹背景，美而不俗。語雖極淺，味卻無限。
配合課程：紅樓夢
上圖：朱雀橋今景
上圖：朱雀橋今景
上圖：烏衣巷今景
上圖：烏衣巷今景
烏衣巷
朱雀橋邊野草花，
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
飛入尋常百姓家。
【作品出處】
《唐詩三百首》
〈烏衣巷〉
原作者：劉禹錫
想像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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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翻譯
朱雀橋（南京秦淮河上橋名，橋旁為烏衣巷）邊野草花，
譯文：
朱雀橋邊長滿野草開滿了野花，
◎朱雀橋橫跨秦淮河上，是由南京市中心通往烏衣巷的必經之路。朱雀橋與河南岸的烏衣巷，不僅地點相鄰，歷史上也有瓜葛。東晉時，烏衣巷是高門貴族的聚居區，都住在這裡。舊日橋上裝飾著兩隻銅雀的重樓，就是謝安所建。
◎草長花開，表明時當春季。「草花」前按上一個「野」字，這就給景色增添了荒涼偏僻的氣象。再加上這些野草野花滋蔓在一向行旅繁忙的朱雀橋畔，這就使讀者想到其中可能包含深意。「野草」象徵衰敗，正是表明昔日車水馬龍的朱雀橋，已經荒涼冷落。
烏衣巷（東晉門閥士族代表的王氏、謝氏子弟府邸就在烏衣巷）口夕陽斜（音ㄒㄧㄚˊ）。
譯文：
烏衣巷口唯有夕陽斜掛。
◎烏衣巷，金陵（南京）城內街名，位於秦淮河之南，南京市東南，與朱雀橋相近。三國時期吳國曾設軍營於此，為禁軍駐地。由於當時禁軍身著黑色軍服，所以此地俗語稱烏衣巷。在東晉時以王導、謝安兩大家族，都居住在烏衣巷，當時貴族富豪所居，冠蓋雲集，繁華富庶，人稱其子弟為烏衣郎。入唐後，隨著科舉制度的逐步建立，門閥士族逐漸退出歷史舞臺，烏衣巷淪為廢墟。
◎琅琊王氏人才輩出，除了開國元勳王導、王敦之外，還有大書法家王羲之、王獻之等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整個家族在東晉和南北朝時期共出現過九位皇后，七位駙馬，是名副其實的東晉第一望族。
◎陳郡謝氏的發跡略晚於王氏。東晉南渡建立之初，它還只是個普通士族。謝安、謝玄領導著八萬北府兵在淝水之戰戰勝前秦苻堅所率的八十萬兵馬，保全東晉的半壁江山，也換來東晉往後幾十年的和平穩定，讓新生的司馬政權得以延續，有護國之功的陳郡謝氏也一躍成為東晉頂級士族。
◎烏衣巷不僅是映襯在敗落淒涼的古橋的背景之下，而且還呈現在斜陽的殘照之中。本來，鼎盛時代的烏衣巷口，應該是衣冠來往、車馬喧闐的。而現在，作者卻用一抹斜暉，使烏衣巷完全籠罩在寂寥、慘淡的氛圍之中。
◎烏衣巷，這條安靜的坐落在秦淮河畔的古巷，依然在夕陽中訴說著昔日王謝堂前的繁華和富貴。
◎在字面上，朱雀橋又同烏衣巷偶對天成。用朱雀橋來勾畫烏衣巷的環境，既符合地理的真實，又能造成對仗的美感，還可以喚起有關的歷史聯想，是一石三鳥的選擇。
◎句中作「斜照」解的「斜」字，同上句中作「開花」解的「花」字相對應，全用作動詞，它們都寫出了景物的動態。
◎夕陽西斜，象徵著過去的繁華貴族，如今早已家道中落。西下的落日，再點上一個「斜」字，便突出了日薄西山的慘淡情景。
舊時王謝（東晉名門大族王氏、謝氏）堂前燕，
譯文：
當年王家、謝家這些富貴人家大堂屋簷下的燕子，
◎經過環境的烘托、氣氛的渲染之後，按說，似乎該轉入正面描寫烏衣巷的變化，抒發作者的感慨。但作者沒有採用過於淺露的寫法，諸如，「烏衣巷在何人住？回首令人憶謝家」（孫元宴〈詠烏衣巷〉）、「無處可尋王謝宅，落花啼鳥秣陵春」（無名氏）之類；而是繼續借助對景物的描繪，寫出了膾炙人口的名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作者出人意料地忽然把筆觸轉向了烏衣巷上空正在就巢的飛燕，讓人們沿著燕子飛行的去向去辨認，如今的烏衣巷裡已經居住著普通的百姓人家了。為了使讀者明白無誤地領會詩人的意圖，作者特地指出，這些飛入百姓家的燕子，過去卻是棲息在王謝權門高大廳堂的簷檁之上的舊燕。
飛入尋常（平常，平凡）百姓家。
譯文：
如今已都紛紛飛進尋常百姓人家。
◎「舊時」兩個字，賦予燕子以歷史見證人的身份。「尋常」尋常兩個字，又特別強調今日的居民是多麼不同於往昔，從中讀者可以清晰地聽到作者對這一變化發出的滄海桑田的無限感慨。
◎燕子意象的設計，好像信手拈來，實際上凝聚著作者的藝術匠心和豐富的想像力。晉傅咸〈燕賦序〉說：「有言燕今年巢在此，明年故復來者。其將逝，剪爪識之。其後果至焉。」當然即使是壽命極長的燕子，也不可能是四百年前「王謝堂前」的老燕。但是作者抓住了燕子作為候鳥有棲息舊巢的特點，這就足以喚起讀者的想像，暗示出烏衣巷昔日的繁榮，起到突出今昔對比的作用。
◎施補華《峴傭說詩》評這首詩的三、四句時說：「若作燕子他去，便呆。蓋燕子仍入此堂，王謝零落，已化作尋常百姓矣。如此則感慨無窮，用筆極曲。」
◎〈烏衣巷〉在藝術表現上集中描繪烏衣巷的現況；對它的過去，僅僅巧妙地略加暗示。詩人的感慨更是藏而不露，寄寓在景物描寫之中。因此它雖然景物尋常，語言淺顯，卻有一種蘊藉含蓄之美，使人讀起來餘味無窮。
◎這首詩寫詩人對盛衰興敗的深沉感慨。朱雀橋和烏衣巷依然如故，但野草叢生，夕陽已斜。荒涼的景象，已經暗含了詩人對榮枯興衰的敏感察覺。後二句藉燕子的棲巢，表達作者對世事滄桑、盛衰變化的慨嘆，用筆尤爲曲折。
【文章出處】
《讀古詩詞網》
〈烏衣巷．賞析〉
網址：
https://fanti.dugushici.com/ancient_proses/18745/prose_appreciations/1546
作者：不詳
想像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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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橋邊野草花，
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
飛入尋常百姓家。
紅樓夢寫「賈史王薛」四大家族興衰，四姓即本詩「舊時王謝」的諧音。另有一說為「家亡血史」的諧音。
上圖：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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