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閣寺.png
上圖:金閣寺(劇照)


《金閣寺》──最貼近人性的小說

《金閣寺》是三島由紀夫,根據1950年林養賢縱火燒毀國寶級文物金閣寺事件,為背景創作出來的小說。

小說故事情節比較簡單,主人公溝口父親與金閣寺主(住)持是友人,病死前將自己的兒子溝口,託付於住持。接著溝口進入了金閣寺成為僧徒,進入大谷大學,最後燒毀金閣寺。

但是作者講故事的方式同書中的人物卻一點都不簡單


整本小說看下來,文字艱澀難懂,寫法隱晦,需細細品讀體會,不適合快讀

就拿他發現自己母親與親戚偷情一段來看:

我記得,那是在夏天的一個深夜裡,沿著庭院的樹木,我彷彿聽見無數的蟬發出了知了知了的短促的悲鳴,飛來又飛去。大概是這種聲音把我驚醒了。海潮怒吼,海風掀起了黃綠色的帳子的下角。帳子的飄動異乎尋常。海風把帳子吹得鼓脹起來。帳子過濾著風,無可奈何地飄動著。所以被風颳成堆的帳子的形狀,並不是風的忠實的形狀,隨著風勢漸弱,稜角也消失了。帳子下角摩擦著鋪席,發出了像矮竹葉搖曳似的聲音。然而傳到帳子的不是風吹的動,是比風吹時更輕微的動,是泛起漣漪似地擴展到整床帳子的動。這種動,使粗布帳痙攣,從內側看見的巨大的帳子的一面,彷彿洋溢著不安的湖面。不知是湖上遠方的船激起的浪頭,還是已遠去的船留下的餘波的反映……

描寫了一系列的環境,聲音等等。卻對偷情二字,隻字未提。若是不細看,根本不知道寫的是什麼。在作家當中,寫得如此細緻的並不多見。

內容結構上看,這本書也並不算是一個單純的小說,更多的是哲學性的討論辯論與探索。

比如,書中多次提到的《南泉斬貓》及《趙州頭戴草鞋》。這兩個問題好像每個答案都可以理解合理,但是又好像每個答案都不可以理解。

再著(者),書中的人物對話之類也多處是辯證探討,比如溝口和柏木兩個人就內因與外因的對話辯證。

原文中的一小段:

它給我帶來痛苦,不斷地讓我惱於它的存在,於是在我的體內頑固地紮下了根,如今它只不過是死了的物質而已。但是那個和這個真的是同樣的東西嗎?倘使這個本來就是我的外部存在,那麼它為什麼又能以什麼因緣來聯結我的內部,成為我痛苦的根源呢?這東西存在的根據是什麼呢?它的根據難道就是在我的內部嗎?抑或在它本身呢?儘管如此,我來把它拔掉,放在我的掌心上,這絕對是別的東西。斷然不是它。

如果按照大部分人寫小說的套路,只需要將故事好好講下去就行。但是這本書並沒有單純的講故事,它還外加了哲學問題思考以及試圖尋找答案

所以作者把一個簡單的故事,寫得大多數人沒有耐心看懂。有耐心也未必看得懂,因為作者的問題,與哲學中「我是誰,我從哪裡」等這類問題一樣難解答

再從人物塑造上看,這本書更是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理性的不能再理性。

他筆下的人,每個都是普通的人物,並沒有片面性的誇大一個人的惡,也沒有去刻意歌頌一個人的偉大,這恰恰將人性寫出來了。

比如他的老師,通篇看下來,他的老師身為一個住持,日常事務打理的不錯,尤其對他更是很好。但是老師也有反向的一面,比如喜歡嫖娼。

再到那個軍官的妻子,一開始她的形象深情美麗端莊大方,接近完美,在軍官戰死後,年紀輕輕卻願意忍受孤獨。

而到後期,她跪地求與柏木複(復)合,從端莊美麗到輕賤不堪。這兩個跨度看似不合理,但是卻又非常合理。因為人性本身就是複雜多面的

而文中最單純、最純潔的鶴川卻早早的死了。因為他的通透與透明,本不適合這個世界,所以作者安排他早早的自殺了(雖然一開始寫的是車禍,但是結合後面來看,應該自殺可能性比較大)。

這樣看下來,主角溝口最後燒毀的金閣寺的舉動也就合理了。

從外在的原因來看,是壓力。他的母親希望他當上金閣寺的住持,但是他卻成為不了住持,他本身就是個極其自卑的人(因為口吃),所以造成了這個極端舉動。

從內因來看,因為金閣寺只有一面性,與他後來了解的多面性不符合。

小說從一開始有為子的出現,與有為子告他的狀。這就是矛盾的開始點,有為子美,但是卻也與一般人一樣嘲笑他的口吃。

再後來,他認識的鶴川。鶴川的出現,象徵著純潔、陽光、夏天,但是鶴川卻自殺了。

鶴川的死是整篇小說的一個轉折點。前半篇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壓抑中帶點陽光;後半篇,鶴川自殺了,他帶走了主人公僅剩的一點光明

鶴川的死也是整篇小說壓抑的突破口,一個人生命中失去光明,失去陽光,做出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便也不奇怪了。


金閣寺.png
上圖:金閣寺(劇照)


【文章出處】
《每日頭條》
《金閣寺》最貼近人性的小說
2017-10-18
網址:

https://kknews.cc/culture/yn4aaon.html
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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