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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彎抹角」的修辭──「婉曲」教學

定義：說話或作文時不直接講出太刺耳的話，只用委婉閃爍的言詞，曲折地暗示出本意來，稱為「婉曲」（曲，音ㄑㄩ）。類似於成語說的「話中有話」、「弦外之音」。

使用時機：用在表達「難堪（難言之隱）」「婉拒（推託、拒絕）」「規勸」「嘲諷」「怨懟」「感傷」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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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表達「死亡」、「同歸於盡」的婉曲

１．臣以險釁，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祖母劉憫臣孤弱，躬親撫養。（李密．陳情表）
譯文：
我命運不好，小時候遭遇到不幸，剛出生六個月，我慈愛的父親就不幸去世了。經過四年，舅父逼母親改嫁。我的祖母劉氏，憐憫我從小喪父，便親自對我撫養。
→「見背」是指「背棄我」、「離開我」，「見」是代詞性助詞「我」之意。「慈父見背」是婉轉說明「父親逝世」。

２．成子高寢疾。慶遺入請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則如之何？」（禮記．檀弓）
譯文：
成子高病倒在床。慶遺進屋問他說：「您的病已很危急了，如果這樣發展下去，後事該怎麼辦呢？」
→諱言「死亡」，改以「大病」委婉表示。中國人忌諱談死亡，因此與死亡相關的婉曲很多。

３．秦王不肯擊缶。相如曰：「五步之內，相如請以頸血濺大王矣！」（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
譯文：
秦王（為了面子）不肯敲缶（一種樂器）。藺相如說：「（大王您如果不肯敲缶），我請求（走向前）在五步之內（很近的距離）讓我的血濺在您的身上了！」
→婉轉用「請以頸血濺大王」表達「我與大王同歸於盡」之意，態度軟中帶硬。

４．賽因河的柔波裏掩映著羅浮宮的倩影，它也收藏著不少失意人最後的呼吸。（徐志摩．巴黎的鱗爪）
→委婉指出在賽因河有許多人投河自殺。

（二）表達「難堪（難言之隱）」的婉曲

１．臣以險釁，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祖母劉憫臣孤弱，躬親撫養。（李密．陳情表）
譯文：
我命運不好，小時候遭遇到不幸，剛出生六個月，我慈愛的父親就不幸去世了。經過四年，舅父逼母親改嫁。我的祖母劉氏，憐憫我從小喪父，便親自對我撫養。
→「舅奪母志」是指「舅舅逼迫，剝奪母親想守寡的意志」，婉轉表達母親改嫁的事實，是為尊者避諱難言之事。

（三）表達「推託（婉拒）」的婉曲

１．後期年，齊王謂孟嘗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爲臣。」孟嘗君就國於薛。（戰國策．馮諼客孟嘗君）
譯文：
過了一年，齊王對孟嘗君說：「我可不敢（不敢把自己為先王）把先王的臣子當作我的臣子。」孟嘗君只好回到他的領地薛去。
→表面說「不敢用」，實際上是婉轉表示「不想用（實際上想要孟嘗君自己捲鋪蓋走路）」，齊王欲罷免孟嘗君的相位，但為了顧及孟嘗君顏面，為推託婉拒之辭。

２．你是個好人，會找到更適合的人做你女朋友。
→婉轉表達我並不愛你，彼此不適合。（俗話講的「好人卡」）

（四）表達「怨懟」的婉曲

１．佚之狐言于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左傳．燭之武退秦師）
譯文：
佚之狐對鄭伯說：「鄭國處於危險之中了！假如讓燭之武去見秦伯，（秦國的）軍隊一定會撤退。」鄭伯同意了。（燭之武）推辭說：「我年輕時，尚且不如別人（年輕時不受重用）；現在老了，也不能有什麼作為了。」
→表面自嘲「無能力而推辭」，實際上是婉轉表示「早年不被鄭伯重用」的「怨懟」。

（五）表達「思念」「傷心」的婉曲

１．相去日以遠，衣帶日以緩。（古詩十九首．行行重行行）
譯文：
彼此分離的時間越來越久，我的衣服也越來越寬鬆。
→以「衣帶日已緩」婉轉形容思念之深（身形日漸消瘦）。
 
２．我正要掏出手帕為他擦淚時，從車窗的反照裡，看到我自己，我的臉早已模糊了。（王尚義．失戀） 
→不明言自己受到感動而哭，而是藉由本身眼線模糊，看不清臉呈現出流淚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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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近修辭比較：
 
婉曲：把太刺耳的用字，改成婉轉曲折的用字。
→【「婉曲」常給對方或自己保留顏面，不直接明說】
 
倒反：表面字義與真實本意，兩者剛好相反。
→【「倒反」常不留情面，帶有褒貶、嘲諷、自嘲之意】

延伸閱讀：
鏡子裡的修辭----「倒反」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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