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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生涯像是長長的階梯,而博士班學生是位在最底層的一群。他們向上攀爬,往往不知道盡頭在哪裡。位在階梯頂端的是指導教授,有些指導教授願意伸出手,拉學生一把。但有些教授,在不給任何理由之下,推翻學生的論點。有時,指導教授還會成為扯後腿或是壓榨學生的主力。

學術這條路,不是人人都能走的。投入時間長,必須花好多好多時間在電腦前、研究室和實驗室內。學術路上的人,不斷證明著自己值得「博士」這個頭銜。

《衛報》的學術匿名版(Academics Anonymous)上,記錄了博士班學生面臨的各種壓力,包含發表論文的壓力、指導教授的壓榨行為。有些指導教授無法給出有用的建設性意見,甚至讓學生懷疑,他們是怎麼拿到博士學位的。

學術期刊Research Policy發表於5月的報告顯示,這些壓力嚴重影響博士班學生的心理健康。研究報告作者粗估,1/3為博士學位努力的學生,可能出現憂鬱症等精神狀況。

這份報告的博士生樣本數為3659人,包含理工和人文學生。這項研究結果有利於描繪出學術生活如何影響心理健康。

51%接受調查的學生說,過去一週至少曾出現2種以上心理不適症狀;32%的人至少出現4種症狀。

博士班學生最常出現的心理狀況包含,彷彿永遠都處於壓力中、因為擔心而失眠、一直提不起勁、心裡鬱悶或憂鬱,以及在工作之餘,也無法全心享受生活中的樂子。

研究人員也發現,博士班學生罪惡感的最大來源,在於課業和助理工作導致他們無法照顧家庭所需,這種想法也最容易讓他們的心理健康出狀況。博士班課業和工作佔盡時間和腦力,但他們卻依然無法完全掌握論文進度、畢業進度,也與出現心理症狀有關。

罪惡感、失敗和壓榨

克萊兒(化名)大概再半年就可以從倫敦帝國學院博士班畢業。她告訴Business Insider,可以理解為什麼博士班會影響心理健康。

她說,自己和一些同學都一度考慮半途而廢,放棄拿學位。

「你會為自己設定時程,什麼時候要達到什麼進度,但你總是達不到,而盡頭又不知道在哪裡」,克萊兒說。

「對我來說,最沮喪的部分是,我想要逼自己7點起床,開始工作、寫論文,但因為不用進辦公室,我大概打盹了10次。當我真的醒來,我充滿罪惡感,覺得自己進度落後、生產力低。這不斷循環,就像無限迴圈。」

後來,克萊兒也感到身體不適,咳嗽、發燒,但真的去檢查又一點事也沒有。醫師告訴她,一切可能都跟壓力有關。

「當畢業進入倒數6個月,我很開心我撐過來了,但一路上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克萊兒說。

她說,博士班大概是學術生涯中最難熬的部份,特別是心理上的難熬。你不知道自己能否撐下去,你不知道能否度過失敗。而一切的一切,你都得獨自面對。

不過,報告研究作者指出,如果對學術職涯有憧憬,或對未來有清楚的藍圖,就可以降低罹患心理疾病風險。

學術圈裡,當然有許多好教授,走過一樣的路,他們懂得後輩需要的協助與支持。但不幸的是,不是每個唸博士班的人都能遇到好教授。事實上,有些教授過度操自己的學生,把教授份內該做的事,一概推給學生;沒幫上忙就算了,還有教授會竊取學生的想法和研究問題。

小克過去兩年在荷蘭一所大學唸博士班,今年開始看心理醫師。

他說,自己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想東想西,有時導致食不下嚥或輾轉難眠。他永遠無法真正放鬆,一天之中會打開電子信箱無數次,假日也不例外。

他很清楚這源自於教授帶給他的壓力,他的教授不僅沒從旁指導,反而成為霸凌者。小克說:「如果這只是一份工作,我大可辭職不幹。每一天我都在想著放棄。」

為什麼學術會帶來那麼大的壓力?

小克認為,「我想那是因為『被接受』這件事,會帶給我們莫大的光榮」。

但當博士班學生被否決了,不一定能得到充分的解釋。小克說:「在學術生涯中,有一個長長的階梯,我們就在階梯的底端,在高處的人可能做出許多事,絲毫不必受到挑戰。因此,真的出了什麼差錯的時候,還是我們的錯,真正該負責任的人,往往不用負責。」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式之一,或許是讓教授們接受訓練,學習如何當個好指導教授。畢竟,他們走過一樣的路,攀到階梯的最頂端,但整個過程中,他們在自己的專業領域鑽研,卻不曾被告知如何當個好的指導員。

曾攻讀物理學博士的華克(Jennifer Walker)則在Quartz寫道,打造坦率和包容的文化很重要,不僅要移除與心理健康有關的污名,也應該鼓勵學生尋求幫助。


---天下雜誌  2017-08-14  張詠晴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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