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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本文出自韓嬰《韓詩外傳》，主旨在說明「善與不善，以對社會世風的影響為準」。
子貢贖人
魯國之法，魯人有贖人臣妾於諸侯，皆受金於府。子貢贖人而不受金，孔子聞而惡之。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謝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魯國多拯人於溺矣。」
自俗眼觀之，子貢不受金為優，子路受牛為劣，孔子則取由而黜賜焉。乃知人之為善，不論現行而論流弊，不論一時而論久遠，不論一身而論天下。現行雖善，而其流足以害人，則似善而實非也。現行雖不善而其流足以濟人，則非善而實是也。
【文章出處】
《韓詩外傳》
〈贖不受金〉
（編按：篇名暫訂）
原作者：韓嬰
章句翻譯
魯國之法，魯人有贖人臣妾於諸侯，皆受金於府（官府）。
譯文：
魯國的法律規定，能用金錢贖回被他國所俘虜的魯人臣僕，官府一律頒發獎金鼓勵。
子貢贖人而不受金，孔子聞而惡之。
譯文：
子貢從外國贖回了魯人，官府要頒發給他獎金他卻謙辭不取，孔子聽到此事，認為子貢的行為是錯誤的。
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謝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魯國多拯人於溺矣。」
譯文：
子路拯救溺水的人，那個人以牛來感謝他，子路接受了。孔子高興地說：「從此魯國大多數的人都會拯救溺水的人。」
自俗眼觀之，子貢不受金為優，子路受牛為劣，孔子則取（贊同）由（子路）而黜（反對）賜（子貢）焉。
譯文：
從世俗的眼光來看，子貢不接受贖金是好的行為，子路接受人家的贈牛是不好的行為，孔子卻讚美子路而批評子貢的行為。
乃知人之為善，不論現行而論流弊，不論一時而論久遠，不論一身而論天下。
譯文：
如此看來，才知道一個人做善事，不要計論他現在所做的行為是如何，而是要究論將來是否會產生流弊；不計論一時的情形，而計論以後長久的情形；不計論一個人的得失，而要計論對整個天下的影響。
現行雖善，而其流足以害人，則似善而實非也。
譯文：
現在所做的，看起來雖然很好，但是其流弊卻足以害人，那麼就不是真正的善行。
現行雖不善而其流足以濟（救）人，則非善而實是也。
譯文：
現在所做的，雖然看不出它的好處，但是後來卻足以幫助他人，那麼這種行為看起來雖不是善行，其實才是真正的善行。
上圖：善（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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