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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

《詩經.小雅》中的與〈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三詩,為春秋時代常在宴會上使用的雅樂。君臣歡聚一堂,在樂工的傾情演奏下,「君之使臣以敬,臣之受命以莊」的盛況被詮釋無遺。

〈詩序〉云:「『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禮樂,言遠而有光華也。」〈鄭箋〉:「言臣出使能揚君之美,言其譽於四方,則為不辱命也。」這是一首君遣使臣,臣樂事君的雅樂。雅者,〈詩序〉解為「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為王朝所推崇的正音,《荀子.榮辱篇》以「君子安雅」記之。

本詩採用直白描述的方式,忠實地呈現使臣勤於國事的情景。文字雖簡單而質樸,卻意味深長,音韻鏗鏘,把一幅使臣兢兢業業為君主辛勤奔忙,不辭辛勞的畫面,節奏鮮明地表現了出來。

此詩是使臣出外訪賢求策,在途中自詠之作。《左傳》以為「君教使臣」之詩,歷來無異議。這些使臣在外奔忙,訪問諮詢各種情況,周密思慮,盡心盡職,以此可見周朝盛世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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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小雅.皇皇者華

皇皇者華,於彼原隰。

駪駪征夫,每懷靡及。

我馬維駒,六轡如濡。
馳載驅,周爰咨諏。

我馬維騏,六轡如絲。

載馳載驅,周爰咨謀。

我馬維駱,六轡沃若
載馳載驅,周爰咨度。


我馬維駰,六轡既均
載馳載驅,周爰諮詢。


【作品出處】
《詩經.小雅》
〈皇皇者華〉
原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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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翻譯

(一)

皇皇(煌煌,光彩甚盛)者華(花),於彼原隰(音原野。原野上高平之處為原,低濕之處為隰。隰,音ㄒㄧˊ

譯文:
燦爛的花枝,盛開在原野上。

◎首章以「皇皇者華」大氣之勢統領全文,在充滿生機的季節裡,原野上鋪滿了燦爛的繁花。
◎〈小雅.皇皇者華〉詩,《左傳》以爲「君教使臣」之詩,歷來無疑義。使臣秉承國君之明命,重任在身,須以諮諏善道,廣詢博訪,以期達成使命。

駪駪(音ㄕㄣ,眾多疾行貌)征夫(使臣),每懷靡及(不及)
譯文:
銜著使命疾行的征夫,常懷思難以達成使命的地方。  
往來繁忙的使臣,即使看到這令人歡喜的美景,卻是無暇顧及,只怕因為留戀美景的短暫停留,耽誤了君王交付的使命
◎使臣在奉使途中,時刻不忘君之所教,時常懔懔於心,懷有「靡及」之感,更是忠於職守、忠於明命的表現。

(二)

我馬維(語助詞)駒,六轡(音ㄆㄟˋ。古代一車四馬,馬各二轡,其中兩驂馬的內轡,繫在軾前不用,故稱六轡)如濡(新鮮有光澤貌)
譯文:
六條韁繩駕著少壯的駒馬,顏色如沾了水一般的潤澤鮮妍。
◎「我馬維駒,六轡如濡」,「我馬維駱,六轡沃若」,「我馬維駰,六轡既均」, 章次疊厚,盡顯陣容之威儀隆重,呼應其後的「咨諏」、「咨謀」、「咨度」、「咨詢」,字句間雖立意相近,卻語音和諧無有累贅。

(語助詞)馳載(語助詞)驅,周(遍)(音ㄩㄢˊ,於)咨諏(諮詢訪問,徵求意見。諏,音ㄗㄡ
譯文:
馳驅在奉使的征途上,博訪廣詢禮士尊賢。

(三)


我馬維(語助詞)(青黑色的馬),六轡如絲(指轡韁有絲的光彩和韌度)

譯文:
六條韁繩駕著的青黑色騏馬,閃著絲綢一樣的柔滑光彩。
◎「我馬維駒,六轡如濡」,「我馬維駱,六轡沃若」,「我馬維駰,六轡既均」, 章次疊厚,盡顯陣容之威儀隆重,呼應其後的「咨諏」、「咨謀」、「咨度」、「咨詢」,字句間雖立意相近,卻語音和諧無有累贅。

(語助詞)馳載(語助詞)驅,周(遍)(於)咨謀(與「咨諏」同義

譯文:
馳驅在奉使的征途上,廣詢博訪不敢懈怠。 

(四)


我馬維(語助詞)(白身黑鬣的馬
,六轡沃若(光澤)
譯文:
六條韁繩駕著的白身黑鬣的駱馬,是如此光澤而健壯。
◎「我馬維駒,六轡如濡」,「我馬維駱,六轡沃若」,「我馬維駰,六轡既均」, 章次疊厚,盡顯陣容之威儀隆重,呼應其後的「咨諏」、「咨謀」、「咨度」、「咨詢」,字句間雖立意相近,卻語音和諧無有累贅。

(語助詞)馳載(語助詞)驅,周(遍)(於)咨度(與「咨諏」同義)
譯文:
馳驅在奉使的征途上,不辭辛勞廣詢博訪。

(五)


我馬維(語助詞)(音ㄧㄣ,雜色的馬),六轡既均(協調)
譯文:
六條韁繩駕著雜色的駰馬,身上的毛色調度得很均勻。
◎「我馬維駒,六轡如濡」,「我馬維駱,六轡沃若」,「我馬維駰,六轡既均」, 章次疊厚,盡顯陣容之威儀隆重,呼應其後的「咨諏」、「咨謀」、「咨度」、「咨詢」,字句間雖立意相近,卻語音和諧無有累贅。

(語助詞)馳載(語助詞)驅,周(遍)(於)諮詢(與「咨諏」同義)
譯文:
馳驅在奉使的征途上,不辭辛勞廣泛地諮詢。

◎全詩反復吟詠其間,彷彿看到在那久遠的時空裡,一派車馬繁盛的景象,使臣深承君王厚望遠赴他國,宣德化而柔遠人,奔忙於維繫和平,利益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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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

詩的首章,先闡明君教使臣之旨,詩人說:「煌煌的花枝,已盛開在原隰之上了。彼奉使的征夫,已駪駪然奔馳於行道之中了。懷着國家的使命,宜常若有不及之感了。」詩意委婉而寄意深長,既以慰使臣行道的辛苦,又戒其必須忠於使命,常以「靡及」自警。從措詞來看,是婉而多風,而用意則是非常莊重。至於君教使臣之具體内容爲何,則於詩的第二章至第五章中,用使臣口氣,反覆表達,以見使臣時刻不忘君之所教,時時以忠貞自守。

第二章原詩云:「我馬維駒,六轡如濡,載馳載驅,周爰咨諏。」前三句皆爲使臣自道其出使在征途上的情況,第四句「周爰咨諏」,始表明「博訪廣詢,多方求賢」之義,亦即「君教使臣」的主要内容,而爲「每懷靡及」句中使臣所懷思的主旨。三章至五章的詩意,與二章全同,特因叶韻關係,在語詞上作了改變:「我馬維駒,六轡如濡」、「我馬維駱,六轡沃若」、「我馬維駰,六轡既均」。此數語,皆以道使臣在奉使途中威儀之盛。因車有四馬,故章次亦叠至四次。二章言「載馳載驅,周爰咨諏」,三章言「載馳載驅,周爰咨謀」,以及四章、五章之「周爰咨度」,「周爰咨詢」,其意義皆爲「遍於咨詢」,亦即「廣詢博訪」之義。由此表明使臣之在征途、無時無刻不以君命爲念,則使臣之敬奉使命,可想而知。明此義,則知此詩中之 「每懷靡及」、「周爰咨諏」兩句,乃全詩關鍵所在。

綜觀此詩,倘使無首章「每懷靡及」之語,則二章以下之「周爰咨諏」、「周爰咨謀」、「周爰咨度」等語,意義皆不明顯,亦不見有君教使臣之義。倘無二章以下「周爰咨諏」諸語之反覆見意,則使臣奉命「每懷靡及」殷殷之意,更無由表現。故此詩藝術特點之一,是前後各章,互相輝映、照顧周密。特點之二是:詩的語言氣象開朗,生動蓬勃。

首章以「皇皇者華」起興,落響超邁,命意籠罩全詩。二章以次,語詞變動,錯落有致,命義相近而不顯其重複,語音協調,可誦性甚強。特點之三是用意懇切,不論君之教使臣,以至使臣對國家明命之反應,字裡行間,都非常感人。君之使臣以敬,臣之受命以莊,這雖是古語,還是有借鑒意義的。《左傳》云:「〈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每懷靡及,諏、謀、度、詢,必咨於周。』」可謂深得詩意。


【文章出處】
《古詩文網》
皇皇者華.鑑賞

網址:
https://so.gushiwen.cn/gushi/shijing.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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