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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古琴


題解

本文選自《孔子家語》〈辯樂解〉,類似的記載亦見於《史記》〈孔子世家〉。原文無題,題目為後人所加。

這個故事告訴世人學習之道。學習一首琴曲,不單是要會彈,還需要更進入更深層的境界,鍥而不捨,才能有更深體會,如果只停留在表面而裹足自滿,輕易帶過,便無法領悟更深的道理。文中透過孔子向師襄學琴所悟,說明音樂的層次:習其曲→習其數(技巧)→習其志(意趣)→得其人(創作者內心世界)。


配合課程: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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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學琴於師襄

孔子學琴於師襄子,襄子曰:「吾雖以擊磬為官,然能於琴。今子於琴已習,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為人也。」有間,孔子有所謬然思焉,有所睪然高望而遠眺。曰:「丘殆得其為人矣。近黮而黑,頎然長,曠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為此?」師襄子避席葉拱而對曰:「君子,聖人也!其傳曰〈文王操〉。」 

【作品出處】
《孔子家語》
〈辯樂解〉
原作者:不詳


古琴.png
上圖:古琴


註釋翻譯

孔子學琴於師襄子(師襄,春秋衛國樂官),襄子曰:「吾雖以擊磬為官,然能於琴。今子於琴已習,可以益(增加)矣。」
譯文:
孔子向師襄學琴,一段時間後,師襄對孔子說:「我雖是擊磬做的樂官,但我擅長於彈琴。如今你已學會這首琴曲,可以學點別的了。」
◎孔子通過學琴這種日常活動來修養自我,鍛煉心性,由從事上練起,而這就是儒家修身的特點。

孔子曰:「丘未得其(技藝)也。」
譯文:
孔子卻不急於學習新曲,答說:「我還沒有學到彈奏的技巧。」

◎孔子學琴不是淺嘗輒止,而是不斷深究,精益求精。

有間(過了一段時間),曰:「已習其數(技藝),可以益(增加)矣。」
譯文:
孔子繼續練習一段時間,師襄便對孔子說:「你已學會技巧了,可學點別的了。」

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
譯文:
孔子答說:「我還沒有瞭解曲子表達的意趣。」


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增加)矣。」
譯文:
孔子繼續練習一段時間,師襄對孔子說:「你已瞭解它的意趣,可學點別的了。」

孔子曰:「丘未得其為人也。」
譯文:
孔子答說:「我還不曉得它是在歌頌誰?」

◎從習其數、習其志、得其為人,是一個不斷自我提升的過程,也告訴學習者凡事須要按部就班,不可急功近利。

有間,孔子有所謬然(深思貌)思焉,有所睪然(高遠的樣子。睪,音ㄍㄠ同「皋」高望而遠眺。
譯文:
於是孔子每天彈奏,用心領會曲中歌頌的對象。過了一段時間,孔子有所深思,高高站在高處,向著遠方眺望說:

曰:「丘殆(音ㄉㄞˋ,大概,也許)得其為人矣。近黮(音ㄊㄢˇ,暗黑)而黑,頎(音ㄑㄧˊ,修長)然長,曠(志向高遠)如望羊(仰視),奄(音ㄧㄢˇ,覆蓋,涵蓋)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為此?」
譯文:
「我知道它在歌頌誰了,他長得有點黑,身材修長,有著廣闊的胸襟,長遠的目光,他眼光遼闊,囊括四方。若不是周文王誰能如此!」

  
師襄子避席離座而起,為表示對某人尊敬葉拱(葉拱,以兩手撫於胸前為禮)而對曰:「君子,聖人也!其傳曰〈文王操〉。」
譯文:
師襄聽了,十分驚訝,立刻離開坐席來到孔子面前,兩手交叉於胸前,恭敬地說:「君子,您真是無所不通的聖人啊!此曲名為〈文王操〉。」

孔子彈琴時心意專一,人與曲合,從而豁然貫通,心有所得。

周文王.png
上圖:周文王


附錄:史記 孔子世家

孔子學鼓琴師襄子,十日不進。師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習其曲矣,未得其數也。」有間,曰:「已習其數,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間,曰:「已習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為人也。」有間,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遠志焉。曰:「丘得其為人,黯然而黑,幾然而長,眼如望羊,如王四國,非文王其誰能為此也!」師襄子辟席再拜,曰:「師蓋云文王操也。」

【作品出處】
《史記》
〈孔子世家〉
原作者:司馬遷


古琴.png
上圖: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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