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圖：李爾王（劇照）
李爾王
一、三個女兒
李爾王（King Lear）是英國的國王，他有三個女兒。李爾王常年為國事操勞過度，身體已日漸衰弱。年事已高的他打算退位，不想再理政事。他準備將自己統治的國度均分給三個女兒，他召喚她們前來，並稱自己將會把最大部分領地，賞賜給最愛他的人，他想問問看誰最愛他，以便將王國傳給這個人。
大女兒高納莉（Goneril），嫁給奧本尼公爵（Albany）為妻。二女兒里根（Ｒegan），嫁給康華爾公爵（Cornwall）為妻。只有小女兒寇蒂莉亞（Cordelia）還沒出嫁，她也是李爾最疼愛的女兒。法蘭西國王及勃艮第公爵同時在追求她，他們二人為了求婚方便，一起住在李爾王的宮裏。
高納莉、里根紛紛獻媚，稱自己愛自己的父親勝於世上的一切。她們道出許多誇張的詞藻，來形容她們對父親的愛。於是李爾王憑著一時的衝動痛快，將國家的三分之一及另外三分之一，分別賞賜給了高納莉、里根。
不願阿諛奉承說假話的寇蒂莉亞，認為她對父親的愛，不可用言辭表達，她說她雖然愛父親，但對父親的愛依照著做一個女兒的本分，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上圖：李爾王（劇照）
二、李爾之怒
李爾王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性情急躁、容易發脾氣的人；如今上了年紀，難免更為昏聵，更是難辨真假。如此一來，寇蒂莉亞這番樸實的話，就被他當作自大驕傲。狂怒之下的他取消了小女兒的繼承權，收回了原本留給寇蒂莉亞的三分之一國土，把它平均分給了她的兩個姊姊高納莉和里根。
於是，李爾把他的兩個女兒和女婿召集在一起，當著所有大臣的面，把王冠賜給了她們，還把全部的權利、稅收和國政都交給她們共同管理。
至於他自己，在放棄所有的職權之後，只要求保留著國王的名義和尊嚴，然後帶著一百名騎士作為侍從，退居幕後，在兩個女兒的王宮裡輪流居住。
沒有一個人替寇蒂莉亞說話，只有老臣肯特伯爵（Kent）認為此舉不公，表示反對。他要李爾王用心體會這番沒有阿腴奉承的話，可是李爾王卻聽不進去，大怒的李爾王，最終將肯特伯爵流放出境，如果他五天之內不離開英國，他的下場就是處死。臨走之前，肯特伯爵還祈禱上天保佑寇蒂莉亞，祈禱她的兩個姊姊能用實際行動，來兌現曾為父親誇下的海口。
如今，寇蒂莉亞失去了父親的寵愛，也失去了繼承權，已經一無所有了。李爾王召見了勃艮第公爵和法蘭西國王，問他們誰還願意娶寇蒂莉亞為妻。
當二人得知寇蒂莉亞被剝奪了繼承權，結果，勃艮第公爵撤銷了婚約，人們因此稱呼勃艮第公爵為「如水的公爵」，他的愛情就像流水一樣，轉眼間就流光了。不過，法蘭西國王因為真心愛她，沒有錯過這麼真誠的寇蒂莉亞，他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以後，就拉著寇蒂莉亞的手說，她的品德比一個王國還要貴重。然後，他讓寇蒂莉亞跟她的兩個姊姊和父親告別，去做法蘭西的王后，他還說錦繡的法蘭西比她姊姊的王國更燦爛。
於是法蘭西國王將寇蒂莉亞迎娶，帶著她離開英國回到法國。當寇蒂莉亞和二位姊姊告別的時候，她含著眼淚懇求她們，一定要好好照顧父親，就像她們曾承諾過的那樣。可是她們卻冷淡地說，她們自然知道該這麼做，用不著她指指點點。於是寇蒂莉亞只好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她深知二位姊姊為人刁鑽，所以很擔心父親會受苦。
李爾王宣布自己之後將會在高納莉、里根兩家輪流居住，並為自己預留了一百名騎士作為隨從。
上圖：李爾王（劇照）
三、露出本性
不久，寇蒂莉亞的擔心就變成了現實，因為她的二位姊姊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
按照原來的規定，李爾王第一個月要住在大女兒的王宮裡，可是不到一個月，李爾王就發現高納莉當初的諾言是多麼虛假。
惡毒的高納莉已經得到了父親給予的一切，現在根本不當他是一回事了。她先對李爾王不理不睬，每當父親要跟她說話，她就會裝病或者找藉口躲開，很顯然，她把年邁的父親當成是一個累贅，開始嫌父親礙手礙腳。
更過分的是，不但她自己對國王越來越怠慢，而且由於她明目張膽的暗示和唆使，她的僕人也開始故意對李爾王冷淡起來，甚至假裝沒聽到他的話。
李爾王不可能不知女兒的一舉一動，可他還是儘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人們一般總是不肯相信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更何況他當初是那麼地固執與堅持。他只好將自己關於屋內，與大女兒來個避不見面，他身邊再也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
上圖：李爾王（劇照）
四、忠心僕人
被驅逐的肯特是個忠心耿耿的老臣，他偷偷返國，喬裝打扮成僕人，找到機會親近了李爾，繼續為李爾服務，只是化名為凱士，不讓李爾知道他是誰。李爾有了凱士這個好僕人，他開始向他傾訴心裏的話。
如果一個人的愛和忠誠是真實的，那麼無論你對他多麼殘忍，也不能讓他疏遠你，正如一個心地虛偽的人，無論你對他多麼誠懇，也無法感化他。這一點在好心的肯特伯爵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
肯特伯爵已被流放，而且只要他在英國被人發現，就會丟掉性命；然而，只要還能為國王效勞，他就會不顧一切地留下來。情勢所逼，他放棄了所有的尊嚴和排場，喬裝成一個僕人，他化名為卡厄斯，請求李爾王的收留雇用。
也許，他如今的身分很卑微，可這絕不能說明他這個人下賤，因為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更方便去盡他應盡的責任。
李爾王當然不知道這就是肯特，肯特故意裝得說話有些粗魯，不過國王卻很高興，因為女兒的所作所為，已讓他厭倦了那種油腔滑調的奉承。於是李爾很爽快地就收下了他，不過他怎麼都料想不到，這個自稱卡厄斯的僕人，竟是當年他十分得意的寵臣──曾經位高權重的肯特伯爵。
很快地，卡厄斯就表現出了對國王的忠誠和敬愛，這也使得國王對他越來越親近了。
有一天，高納莉的管家出言不遜，侮辱了李爾，當然這都是因為女主人私下的唆使。卡厄斯看到他這麼無禮，不由分說，當下就絆了他一腳，把那個沒禮貌的奴才拖到了陰溝裡。
上圖：李爾王（劇照）
五、弄臣小丑
真正效忠李爾的，除了化名卡厄斯的肯特伯爵，還有一個人，就是李爾王的弄臣。
按照當時的習俗，國王和一些大人物身邊都會養個弄臣，在繁忙的公務之餘，為他們解悶、散心。
李爾王還在位的時候，這個地位低微的弄臣，總是竭盡所能地逗國王開心。李爾王退位之後，他仍然跟在國王左右，用他那機智的口才為國王排解憂愁。當然，他有時也不免善意地譏笑國王，把自己的王國給了如此不孝的女兒，比如他編了這麼一個曲子來諷刺李爾的兩個女兒：
你們喜出望外
卻聽到父親淚流滿面的訴說悲哀
堂堂一國之主
卻淪落到只能和弄臣捉迷藏
這種荒誕不稽的歌詞還有很多，而且這個天性快樂正直的弄臣，也常常當著高納莉的面唱，故意讓她聽到這些諷刺和笑罵。
有一次，他把李爾王比作一隻籬雀，養大了幼小的杜鵑，卻被杜鵑咬掉了腦袋；還有什麼「驢子也許知道什麼時候車拉著馬走」，意思是說做女兒的反倒站在父親的前面了；還說如今的李爾王不過是一個影子而已。當然，這些放肆又無禮的話，也讓他受過幾次鞭子的警告。
上圖：弄臣（劇照）
六、李爾悔恨
李爾王雖然覺察到他不肖的大女兒高納莉對他越來越冷淡，也越來越不尊敬，但他忍耐下來了，可是李爾王卻沒想到她變本加厲，又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高納莉明明白白地說，那一百名騎士的編制實在是一種浪費，而且又很吵，讓她的王宮看起來不成體統。所以，她要求減少人數，只留一些跟國王差不多年齡的人。如果國王不同意的話，就必須離開她的王宮。這一點她連國王保留的那點最後的尊嚴都不能容忍了。
李爾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竟說出了如此刻薄的話，他不相信從他手裡得到王國的女兒居然要裁掉他的隨從，剝奪掉他晚年僅有的這點尊嚴。
李爾王真的生氣了，破口大罵高納莉，說她是「可惡的鳶」，只會一派胡言。的確，那一百名騎士素來品行端正，他們在小事上都很講究禮節，怎麼可能像她說的那樣，吵吵鬧鬧、大吃大喝呢？
於是李爾王一邊吩咐馬上備馬，他要帶著隨從去二女兒里根家，一邊詛咒大女兒。他說，只有鐵石心腸的魔鬼才會忘恩負義，如果一個孩子這樣的話，那簡直比妖怪還可怕。既然高納莉是這種人，他就詛咒她永遠不能生兒育女，萬一有個孩子，也會用同樣的侮辱來報復她，讓她知道這種滋味比被毒蛇咬還痛苦。
這時候，高納莉的丈夫奧本尼公爵聽不下去了，就為自己辯解，希望李爾不要連他一起罵。可是李爾根本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帶著隨從走了。
這時，李爾王想起了寇蒂莉亞，比起她的姊姊，她怎麼能算犯錯呢？可自己卻把她趕走了！想到這裡，他哭了。眼淚又讓他感到慚愧，自己英勇一生，可如今卻被高納莉逼出了男人的眼淚，他感到羞愧萬分。
上圖：李爾王（劇照）
七、再受屈辱
出發之前，李爾王派忠心的僕人卡厄斯帶一封信去里根那裡，他想，這樣女兒就有時間準備接待他了。可是，當卡厄斯到達的時候，卻看見了高納莉的管家，也就是那個被卡厄斯絆過一跤的奴才。
原來，姊姊高納莉也派人送信給妹妹里根，責備父親任性固執，脾氣乖張，還挑唆妹妹不要收留父親和他的侍從。
卡厄斯知道這個管家一向愛好製造禍端，他的到來肯定沒有好事，就破口大罵，與他決鬥，最後一怒之下狠很地揍他一頓。卡厄斯打傷了人，里根和她的丈夫卻將他戴上枷鎖治罪。當李爾王到來以後，首先就看到了這自己派遣的使者受屈辱的一幕。
但這也只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更壞的事情還在後面。李爾王來到後得到的答覆竟然是，里根和夫婿旅行了一夜，現在很累，不方便接見他。
李爾王當然不願意，要求非見到他們不可。可他萬萬沒料到，跟著二女兒出來見他的，還有那個可恨的大女兒高納莉。她派人送信來不算，還親自跑來惡人先告狀。
這個場景實在太刺激年老的李爾王了，他憤怒地質問高納莉，難道他這一大把白鬍子不會讓她覺得慚愧嗎？他又說里根的眼睛是溫和善良的，不像高納莉那麼兇狠，她肯定沒有忘記父親曾賜給她半個王國，所以他決定以後帶著那一百名騎士住在這裡。
可是，里根竟然要年邁的老父親去向姊姊賠禮道歉，再裁去一半的侍從，安安靜靜地回到姊姊那裡；還說什麼「上了年紀的人，缺乏分辨的能力，應該由別人的智慧來支配，不要信任自己的智慧」。
身為一個國王，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侮辱呢？李爾王說，要他低聲下氣地向自己的親生女兒乞討，這實在太荒唐了，所以他永遠不再回到高納莉的王宮。如果他那麼做，還不如去法國，向不要任何嫁妝、娶了他小女兒的法蘭西國王，要一筆養老金呢！
李爾投奔二女兒的想法也已經泡湯了。因為里根好像故意要超過姊姊的忤逆，竟然說她覺得五十名隨從太多了，二十五名就足夠了。
李爾王的心幾乎要碎了，但他卻只能屈服於殘酷的現實之下，於是他轉過身來，略帶諷刺地對高納莉說，他願意回去，因為五十還是二十五的兩倍，這說明她的愛比里根的還多一倍呢！可是，毫無人性的高納莉又開始推托，說二十五名也太多了，她覺得連十名、五名都用不著，她和妹妹有那麼多的僕人，足夠父親使喚的了。
就這樣，兩個喪盡天良的姊妹拚命競比如何虐待自己的老父親。雖然一個人不一定非要有一幫衣冠華麗的侍從，才算得上是幸福，但從國王淪落到乞丐，從統治幾百萬人到一個侍從也沒有，這個難堪的變化是很難讓人接受的。對於曾統治過一個王國的李爾王來說，如今已所剩無幾了，可是她們絲毫不顧及父親的感受，竟想把他這一點點的尊嚴也全部取消。
尊嚴的消失、親情的廉價，雙雙刺痛了李爾王的心。他的神志開始有些不正常了，他說著自己都不明白的話，發誓要向這兩個天理不容的女兒報復，詛咒她們遭到天打雷劈。
上圖：李爾王（劇照）
八、李爾發瘋
就在李爾王發狂地喊著這些他做不到的事情時，天忽然間暗下來了，緊接著就是一陣電閃雷鳴的暴風雨。即使如此，李爾的女兒仍然不同意讓他的侍從進去。
李爾王無奈，就吩咐把馬拉過來，他寧可到外面去承受暴風雨的洗禮，也不願意跟這兩個無情無義的女兒同住在一個屋簷底下。沒想到二姊妹竟然說，任性的人一定會嘗到愚蠢的苦果，如果遭遇到什麼苦難，那一定是他自作自受。說著，她們就下令把城堡門關上，任憑她們可憐的老父親走進滿天烏雲的風雨中。
風越來越猛，雨越下越大了。但在李爾王的心中，再大的風雨也沒有女兒的狠毒那樣令人心痛，於是老人毫無目地在風雨中奔跑。這是一片空曠無際的荒原，周圍沒有任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老人就在大自然的洗禮中呼喊著，他要風把地面刮到海裡去，或者讓海浪肆虐，淹沒地面，來懲罰那些忘恩負義的人。此時，老人的身邊只剩下那個可憐的弄臣了，他依然跟著國王，想辦法說些詼諧的話來排遣這種不幸。他說，在天氣這麼惡劣的情況下游泳真沒意思，國王還不如去向女兒乞討祝福呢。
高納莉、里根私下對話，揭示了這對姊妹倆的虛偽，稱父親李爾不過是個無用的老朽而已。
曾經叱吒風雲的一國之君，如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侍從，這是何等的悲哀！就在這種悲慘的境況下，肯特伯爵假扮的卡厄斯找到了李爾王，原來他一直跟著國王，雖然國王並不知道。他說：「國王，不要待在這兒了。這樣的黑夜實在太恐怖了！看，狂風暴雨把野獸都嚇跑了，脆弱的人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的。」
李爾王反駁說，一個人生了重病的時候，就不會感覺到細微的痛苦了；只有保持一顆安寧的心，肉體才會變得敏感。現在，暴風雨已奪去了他心裡的一切感覺，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也只有奔騰的熱血了。之後，他傷心地說道，父母就是兒女的手，如果兒女忘恩負義的話，就等於咬掉了那雙餵養他長大的手。
經過卡厄斯一再地勸說，國王終於答應到一個窩棚下避避雨。不過弄臣進去以後，又驚恐地跑了出來，大喊看見了幽靈。不過這個幽靈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瘋乞丐，他也是來這兒躲雨的。
當時，有一種人自稱「可憐的托姆」或「可憐的屠列古德」，他們有的是真瘋，有的是裝瘋，在鄉下流浪漂泊。為了生存，他們常常會有一些出人意表的舉動，比如他們會嚷嚷「哪位行行好，賞點什麼給可憐的托姆吧」，或者他們會把針、釘子之類的東西扎到胳膊上，故意讓血流出來。這些瘋狂的行為會讓那些好心的鄉下人感動或心軟，然後施捨給他們。
剛剛弄臣看到的幽靈就是這種人，他除了腰上裹著一條毯子，簡直是一絲不掛。國王看到他這麼潦倒，就說他一定把所有的財產都分給了女兒們，因為在國王半瘋癲的頭腦中，他認為只有養了狠毒的女兒，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
看到國王被女兒的虐待氣成這個樣子，肯特伯爵非常傷心，但他依然保持著絕對的忠心。
上圖：李爾王（劇照）
九、父女重逢
天亮的時候，他找了一些仍然忠於國王的侍從，幫他把國王送到多佛城堡，因為在那裡，他的朋友很多，勢力也很大，照顧國王比較方便。而他自己則趕忙乘船前往法國，日夜兼程地趕到了寇蒂莉亞的王宮，詳細地敘述了她兩個姊姊的慘無人道和她父親的悲慘境遇。
善良孝順的寇蒂莉亞王后傷心地哭了，她馬上請求丈夫法蘭西國王允許她帶上足夠的人馬，去討伐兩個殘忍的姊姊和姊夫，把王位還給父親。得到丈夫的允許後，她就帶著一隻軍隊，在多佛登陸。
李爾王被送到多佛以後，有次趁著看護他的人不注意偷偷跑走，所幸李爾王在附近的田野徘徊的時候，被寇蒂莉亞的隨從發現了。這位國王當時的情況真是淒慘極了，他一個人大聲唱著歌，頭上戴著用稻草和其他野草編成的王冠，看起來完全瘋了。
寇蒂莉亞雖然很想念父親，可她還是聽從了醫生的建議：等睡眠和藥物使國王慢慢鎮定下來的時候，再和父親見面。寇蒂莉亞還許諾，只要能治好國王的病，她願意拿自己所有的寶物來酬謝醫生。
終於，寇蒂莉亞可以見到她的父親了。父女團圓的情景很感人。剛開始，李爾王並沒有認出他的女兒，因為他的神志還沒有完全恢復。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只是感覺有一個好心的人在吻他，對他說著溫暖的話。不過慢慢地，他清醒過來了，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好心人就是自己的女兒，就說如果他弄錯了，請旁邊的人不要嘲笑他。然後，他就跪了下來，老淚縱橫地祈求女兒的原諒。
善良的寇蒂莉亞也一直跪在那裡，說這是她應盡的孝道，只因為她是他的孩子，希望自己對父親的愛能減輕姊姊們對父親的傷害。
寇蒂莉亞還說，她們把年邁的老父親趕到風雨中，應該感到羞愧，因為即使是仇人的狗咬了自己，在那種惡劣的天氣，她也會讓狗在火爐邊暖暖身子；所以她這次特地從法國前來，就是為了幫助父親。
聽到這裡，李爾王真是既高興又慚愧。高興的是，又見到了自己鍾愛的孩子，慚愧的是，當初就因為那麼一點點過錯，自己就遺棄了這麼孝順的孩子。
於是，李爾王又一次誠懇地說，請她原諒過去的事，一切都是自己錯了。如今她有理由可以不孝順自己，但她的兩個姊姊卻沒有。寇蒂莉亞回答說，大家都沒有理由不孝順父親。
慢慢地，寇蒂莉亞和法蘭西國王終於治好了李爾王的精神錯亂。現在，我們暫時把這位老李爾王託付給這個孝順的孩子，回過頭看他那兩個狠毒的女兒的結局怎麼樣了。
上圖：李爾王與弄臣
十、惡有惡報
這兩個惡毒的姊妹對待自己的父親尚且那麼殘忍，對丈夫又能忠實到哪裡去呢？不久，她們就公然表示另有所愛，不巧的是，姊妹兩人還因為愛上了同一個人而變成了仇敵，這個人是已故的葛羅斯特伯爵的庶子艾德蒙。
艾德蒙曾經使用詭計，剝奪了理應由他哥哥艾德加繼承的爵位。就憑這一點，他和高納莉姊妹的勾搭，正好是一丘之貉。
恰巧這時候，里根的丈夫康華爾公爵去世了，里根就馬上聲稱要和艾德蒙結婚。高納莉妒火中燒，想辦法毒死了妹妹里根。可是不久，她也受到了懲罰，因為她的丈夫發現了她的罪行和不貞，就把她送進了監獄。她因為愛情受挫，在獄中既憤怒又絕望，不久就自殺了。
就這樣，李爾王的兩個壞女兒由於自己的邪惡和爭吵，也毀了自己。
對於這兩個壞女人的死，世人都合乎公道。如果寇蒂莉亞能夠率領軍隊幫助她的父親奪回王位，故事的結局就很完美了。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往往並非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品德高尚的寇蒂莉亞並沒有得到幸福的結局。因為，那個卑鄙的艾德蒙率領軍隊打敗了法蘭西，這個壞伯爵因為害怕，所以想篡奪王位，他當然不會讓合法的寇蒂莉亞活著，於是就派人把她殺了。
可憐這個純潔無辜的寇蒂莉亞，年紀輕輕就被上天召回了，不過她的有生之年留給世人一個盡孝的典範。這個善良的孩子死後，李爾王也因悲傷過度而去世了。
再說說那個忠實的肯特伯爵吧。自始至終，他一直陪伴在李爾王的左右。李爾王去世之前，肯特伯爵曾想讓國王知道，卡厄斯就是他。可是李爾已經發了瘋，怎麼也無法理解，為什麼肯特和卡厄斯會是同一個人呢？後來，肯特就不再解釋了。
李爾王死後，這個忠實的奴僕很悲傷，再加上年事已高，不久也跟著李爾王一起走了。
最後，上天還是懲罰了那個卑鄙的艾德蒙。他的陰謀敗露後，在一場決鬥中，被他哥哥艾德加刺死了。至於英國的王位，落在高納莉的丈夫奧本尼公爵身上。他沒有加害寇蒂莉亞，也沒有鼓勵妻子那樣殘忍地虐待她父親。所以，李爾王死後，他就順理成章地做了英國的國王。
【作品出處】
〈李爾王〉
原作者：莎士比亞
【文字改寫】
本站。
上圖：莎士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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