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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是諾貝爾文學獎邊緣之外的覬覦者

諾貝爾文學獎首頒於一九○一年,迄至二○一七(今)年,計頒發一百一十次,共有一百一十四人得獎,其中一九○四、一九一七、一九六六及一九七四年各頒給兩名得主。今年諾貝爾文學獎由日裔英籍作家石黑一雄獲得。台灣之於這項桂冠依然是天邊可望不可及的彩虹。

諾貝爾文學獎每有得獎人產生常有爭議伴隨而生,原因是諾貝爾生前囑咐頒給「具有理想主義傾向作品」,承辦單位瑞典文學院對「具有理想主義傾向作品」難以明確定義;何況設獎以來長期獎落歐洲國家,晚近才點綴性的擴及非洲及亞洲國家。今年得獎的石黑一雄,則是歷年來少數較無爭議的得獎人之一。

石黑一雄自我期許:「努力成為國際化小說的作家」;得獎後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訪問時表示,「獲獎的榮耀意味我跟上了世界偉大作家的腳步」、「世界正處於非常不確定時刻,我希能為世界帶來積極影響的力量」、「能在一個不確定的時代為營造積極氛圍作出一些貢獻,我將深感榮幸」。

石黑一雄內心世界的剖白,對照諾獎委員會給他的獲獎理由,「石黑一雄以強烈的情感力量,發掘隱藏在我們與世界虛幻聯繫下的深淵」,正是他作品超越國際畛域、在虛幻中反應現實、又在現實中投射普世良心的寫照。石黑一雄以其沒有時間與地域刻痕的國際視野自在翱翔的寫作,豈是台灣作家所能企及?

台灣是全球華文重鎮,但在那個世局大變動的大時代─一九四五年台灣光復、日本退出台灣歷史舞台,一九四九年中共建政、國民政府轉進來台,台灣文學史遂在斷裂與重續、重續與蛻變過程重大轉折,尤其是在極端主義裹脅下壓抑、扭曲台灣文學的孕育與成長;進一步說,台灣文學始終難以超脫被淫與自淫、被虐與自虐的詛咒。

一九四九年之後的台灣文學,承續日據殖民與被殖民的文學餘緒,形成因時因地而發展的流變。在此導入兩個大切面─兩蔣威權時期的反共文學、多元民主階段的本土文學,審度台灣文學創作的異變。所謂反共文學是戒嚴時期凡有文學作品「言必反共」;所謂本土文學是在民進黨主政下凡有文學作品「言必本土」。

從言必反共到言必本土,台灣文學創作者處在「自我(我本人)意識」與「他者(統治者)意識」的重力碰撞,言必反共時期揮不掉白色恐怖夢魘,甘於成為御用作家;言必本土時期則因台獨主張,與民進黨政府勾連一氣。在反共文學與本土文學過渡期,台灣南部「鹽分地帶文學」萌發,相關作品卻在短短二十年間就被本土文學掩沒,未能發展成具有國際海洋國家特色的文學。

石黑一雄不避母國日本元素,而從壓抑自制的感情投放細膩感性的寫作,將自詡國際主義作家昇華為大不列顛移民作家三傑之一,終能蜚聲國際而獲諾獎。上世紀五○年代以後的台灣作家,不也都是移民的後代?應有跨時代、跨國際的創作空間,但「自我意識」一旦淪為「他者意識」的奴僕,文學就成為政治附屬品,只聞政治味而不見國際性。

姑不論在「一個中國」桎梏下,台灣能否叩諾貝爾文學獎之門。且說台灣主政者對文學創作選擇性給力,無心以國家之力獎勵多元創作;又因台灣作家的作品無力翻譯為多國語言,根本走不出台灣躋身為國際知名作家。台灣文學先天被壓抑後天被憋悶,台灣充其量只是諾貝爾文學獎邊緣之外的覬覦者。         

【文章出處】
《中華日報新聞網 南方觀點》2017-10-10
台灣是諾貝爾文學獎邊緣之外的覬覦者
文/顏國鉉
網址:

http://www.cdns.com.tw/news.php?n_id=36&nc_id=189876
 【作者簡介】
作者為資深新聞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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